奚秋弦不禁问道。
“去采些苦藤来,上次给你用过的。”
她只留下简单一句,便匆忙开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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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笙捧着许多苦藤枝叶回来的时候,屋子里的火折子都快熄灭了,奚秋弦还独自坐在床板上,衣衫灰灰白白,很安静的样子。
她从墙角竹筐里翻出石臼石杵在那研磨,他没有做声。
银笙忙着做事,也没去主动跟他说话,完工后,才捧着石臼蹲在他面前,看看他的腿,“阿弦……”
“嗯?”
他挑起眉看她。
“把这个拿下来……”
她指指他的膝下,顿了顿,又道,“我要给你抹药。”
他坐在那,没吭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不愿意吗?”
银笙有些失落,将石臼放在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捣着里面的草汁。
他望着她额前细细的发缕,似是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住了。
过了片刻,他才抬起眼道:“那去把火折子熄灭了。”
“乌漆麻黑的怎么上药啊?”
银笙不高兴起来,大着胆子就去扯他的裤管。
奚秋弦感觉有些尴尬,想去抓住她的手,她却像一尾小鱼那样溜走,又换了个方向扯扯,托着腮道:“你以为我喜欢看么?”
“……不喜欢看还看?”
他用长衫盖住了双腿,负气道。
“那你不要抹药,就等着烂掉!”
她故意恶狠狠地说着,还特地咬咬牙齿。
奚秋弦气焰灭了不少,坐在床沿上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弯下腰从靴筒里撩起裤管,道:“不要害怕啊。”
银笙点点头,抱着双膝蹲在他面前。
昏暗的光线下,她看到从靴筒上方露出的小腿都是假的,就是上次在船上时见过的那种,外面呈现出青黑色。
顶端一直延至他双膝,膝盖上也有皮制的护膝与绑带,将两截假足牢牢地固定住了。
她不敢吱声,心怀紧张地看着他很熟练地解开层层绑带,然后按住膝盖,将残余的小腿慢慢地从那假腿的凹槽中取出。
膝下长度大约只有两三寸,以白纱包裹了好几层,有微微的药草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