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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笙将奚秋弦的手指扣在指间,他的手虽然不甚温暖,但此时与之相握,就像那夜两人初次亲吻之后,她拂过他手指的感觉一样。
这双能抚琴弄弦的手,她想一直握在掌心。
当时的她,是怀着这样小小的,却又神圣的心愿的。
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竟又淡忘了这念头,变得不再想要依赖他,不再想要与他同生共死了呢……
她紧紧抿着唇,聚积于心底的悔恨之泪蔓延而出,仅一瞬,便滴落在他指尖。
眼泪沿着他的手指慢慢流下,直至融进两人相握的掌心。
这个时候,她却惊讶地感觉到他的手指似乎微微搐动了一下。
很轻微很轻微的,如一丝涟漪,很快便消失不见。
但是她还是惊呼了起来。
“阿弦!”
银笙一边喊着,一边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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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一连十天,神医又忙碌不断。
银笙一直留在房中,眼看着奚秋弦的手指从开始不由自主地颤动,到慢慢地可以弯曲。
再后来,也不知是哪一天的清晨,银笙打开窗户的时候,一回头,竟见他微微地张开了眼睛。
时间在这样的境况下流逝得格外迅速。
不知不觉间,她到巫山已有一个月了。
期间她曾请求天淼托人去看望哥哥,那人回来后转交给她一封书信,哥哥告诉她一切尚好,叫她不需担心。
银笙稍稍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望着躺在床上的阿弦。
他虽然已经睁开了眼,但不知是否受伤过重的缘故,直至今日,银笙就站在他面前,他都未曾说过一个字,甚至没有真真正正地看过她一眼。
他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人,苏醒了过来,却只是一个躯壳。
喂他吃,他不会咀嚼,喂他喝,他不会吞咽。
银笙尽心尽力地服侍着他,但是奚秋弦却始终怔怔,不言不语,无怒无喜。
一年之中最为寒冷的时候已经过去,窗外的树梢上隐隐有了新绿。
神医在这里待了许久,准备要回山采药了。
天淼私下问他少爷会不会一直都这样,他只道,看他自己,若清醒不来,就是活着也是白费。
天淼不解其意,但也没敢将此话告诉银笙。
银笙似乎不以为意,每天都很忙碌,直至听说神医要走,她才好似慌乱了起来。
她追到门口的时候,神医已经背着行囊准备下山了。
银笙苦苦求他,“阿弦还没有真正恢复,前辈就这样不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