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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他委屈了她。
姒锦作为一个现代人,其实看得很透彻,朝堂上的厮杀虽不见血光,但是却是招招入骨。
她跟萧祁既没有青梅竹马的情谊,又没有贵妃跟皇后相伴御前多年的情分,想要在萧祁心中留下一个位置,只有拿心意来换了。
皇后跟贵妃什么都好,唯独对萧祁未必有一片真心,她们身后还站着养育教导她们多年的家族。
她们身上还肩负着家族的责任,可是姒锦没有。
心神恍惚间,就看到前头威严奢华的仪仗逶迤前来,前头打头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茅东林。
贵妃!
这种天气贵妃十分宝贝她的肚子怎么会出来了?来不及想这些,姒锦蹲身行礼立于甬路旁。
原以为贵妃坐于暖轿中未必会理会她一个小小的嫔,谁知道暖轿停了下来,姒锦心头一紧。
苏贵妃伸手打起厚厚的轿帘,抬眼看着屈膝行礼的人,一双星眸带着几分寒意。
只见那熙嫔穿一袭湖水碧缂丝团花蔷薇纹风毛大氅,月白色滚亮缎广袖长裙,一头乌发梳成双挂髻,越发显得被白色皮毛簇拥着的小脸莹白娇嫩,伸手一掐似乎都能掐出水来。
不知道是不是数月未见熙嫔的缘故,此时一眼扫去,五官似乎已经略略长开,眉眼之间已经瞧不太出与她相似之处,贵妃心口一下子咯噔一下。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娇柔软糯的声音穿过冷风送进贵妃的耳朵里,看着水一般的玉人,又听着这堪比黄鹂的嗓子,贵妃心口越发的有些不舒坦了。
存心杀一杀熙嫔的锐气,一时并没有叫起,只道:“熙嫔有礼,数月未见,你倒是精神不错。”
姒锦听着贵妃话里有话,半垂着的头轻轻抬起来,眉眼弯弯唇角一勾,好一幅天真不知愁的模样,似乎下意识的摸摸脸颊,带着几分欢快这才说道:“是吗?多谢贵妃娘娘夸赞,一入冬臣妾就吃得多了些,许是贪嘴养胖了,就瞧着精神不错。”
贵妃忽然有种一拳打出去落进棉花中的感觉,这熙嫔是真傻还是装呆?
“本宫听闻令兄出了些许意外,不知可好些了?”
“嫔妾不晓得,自进宫后就没见过家人,臣妾哥哥受伤了吗?”
听着熙嫔面上立时就带上了焦急之色,一张粉脸瞬间变得苍白,水灵灵的眸子带着惊慌,好像真的全然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贵妃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熙嫔不知道此事?”
怎么可能,宫里头传的沸沸扬扬,她就不信她不知道。
姒锦有些呆呆的摇摇头,似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臣妾不知道,没人跟臣妾说,臣妾较懒寻常都不出颐和轩……”
说到这里猛地抬头看着苏贵妃,“贵妃娘娘,嫔妾哥哥可还好?”
贵妃仔细打量姒锦的神色,瞧着不像是说谎,柳眉轻蹙不发一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熙嫔居然一点不知道此事,那就是说这件事情是皇上特意封了颐和轩众人的口,特意不让熙嫔知道的。
想到这里,贵妃也摸不清楚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下意识的摸摸肚子,面上带着几分柔和不似方才的尖锐,缓声柔和的说道:“原来你竟不知道,这事儿倒是本宫多嘴了。
罢了,既然开了口就跟你说一声,皇上欲建骁龙卫,因此从朝中各世家勋贵大臣的有为子弟中挑选人才。
你父亲治下有为又接了迁丁一职,令兄青年才俊因此也在其中。”
说到这里瞧着姒锦的面上带着几分迷茫之色,好像不太明白她说的话,心里想着到底是小地方出来的,便是自己解释只怕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心里越发的瞧不上她,“只是你也知道武人比试时常会有伤亡,令兄受了些伤,不过性命无碍,你放心就是。”
说完贵妃打量着姒锦的神色,只见她身形摇摇欲坠,一张脸苍白的就如从天而降的雪花,唇上的胭脂都遮掩不住她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