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大夫沉吟道:“糕点似乎被撒上了铁海棠的粉末,铁海棠的汁液有毒,碰到了便会引起皮肤瘙痒,若不小心误食,还会使喉咙肿胀无法发声,就像二少爷这样,若是吃得量大,恐还有性命之忧,幸好阁老只吃了一小口。”
苏淮胥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得苏平川大声喊起了冤枉:“我根本不知道什么铁海棠,还请祖父明察!”
此时不知是谁又说了一句:“三少爷既什么都不知道,为何方才百般阻拦二少爷,不让二少爷将糕点分发给众人品尝?”
苏淮胥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脸色已然冰冷到了极点:“苏平川,你作何解释?!”
这回连苏宴海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绞尽脑汁也不知如何为他开脱,但到底还是相信自己儿子没胆量下毒,便冷声呵斥道:“逆子,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苏平川吓得直磕头:“回禀祖父,父亲,我真的没下毒!
我下的是……泻药啊!”
此言一出,众人一阵喧哗。
“你好好地为何在糕点里下泻药?”
苏宴海恨铁不成钢地质问道。
“我想为母亲出口气罢了。”
苏平川哭丧着脸道,“我下的药量不大,把糕点全部吃了才会有所反应,祖父只吃了一小口,理应无碍的!
还望祖父恕罪啊!”
苏淮胥神色凝重地望向詹大夫问道:“泻药可会致敏?”
詹大夫斩钉截铁地摇了摇头:“回阁老的话,在下可以肯定二少爷是敏症脉象,并无中泻药的症状,而且糕点上残留的粉末无论是色泽还是气味,都是铁海棠无疑。”
此言一出,苏淮胥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苏平川则是不停地磕头求饶:“祖父,求求你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铁海棠……”
苏平川在府上一向受宠,何曾有过跪地求饶的一日?
苏宴海看在眼里难免心疼道:“父亲,平川是您看着长大的,他心思单纯,最多搞搞恶作剧,绝不会有害人性命之心的,此番只怕是错把铁海棠当泻药了。”
苏淮胥一言不发地望向跪在面前的苏平川,沉声问:“那泻药是何人给你的?”
“回祖父的话,是我身边的小厮给的,他说是自个儿去外头药房买的。”
苏平川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真是好样的,小小年纪不学好,竟动起歪脑筋来害自家兄弟了!”
苏淮胥怒不可遏地瞪了苏平川一眼。
“孙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祖父饶了孙儿这一回吧。”
“将那小厮拖出去乱棍打死,三少爷和孙氏禁足一月,扣份例三月,此事就此作罢。”
苏淮胥冷冰冰地瞥了苏宴海一眼,“管好你园子里的人!”
苏淮胥位高权重,不论家里家外,只要下的指令,几乎无人敢反驳。
饶是苏平川还想多问一句,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犯的错,母亲却要跟着一道受罚,话到嘴边还是生生咽了下去。
宴席已然无法继续,苏淮胥拂袖而去,背影仿佛还散着余怒。
“今日实属意外,是苏某教子无方,叫诸位看笑话了。”
苏宴海无奈地强打起精神来招呼宾客,苏平江也去从旁协助了。
无人在意刚刚缓过劲的苏平河。
她在南星的搀扶下走出膳厅,往山园的方向缓缓而去。
“今日演得不错。”
苏平河见四下无人,神色也不见了虚弱,嘴角弯弯,满眼都是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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