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咱们为什么要忍这等闷气!
揽月阁才是您的院子!”
蔺赴月搁下书,仰头来看她,“怎么了?你嫌弃这院子小?”
“是!
院子小,还天天掉那么多树枝,这分明比下人住的院子还差!”
蔺赴月抿嘴笑了笑,“我倒觉得还好,离侧门进,咱们出府方便,离老太太和小满远,很安静。”
“哎呀……”
“好了,”
蔺赴月安抚她,“我知道你替我鸣不平,但住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我这阵子实在太累,不想和他们打嘴仗,让我歇歇吧好二万。”
听了这话,二万心疼地不得了,她家小姐这阵子实在是太累了。
杜婉菱生病需要人照顾,秦家又一桩接一桩地出糟心事……
算了!
林语轩小是小了点,但换个想法,这叫袖珍可爱,而且不就是扫地吗?正好省了她热身练功的时间。
二万分分钟把自己给说服了,蹲下身给蔺赴月倒茶,“我错了小姐,您本来就够累了,我还抱怨……”
蔺赴月摸摸她汗湿的脑门子,“去换身衣裳,出了汗容易着凉。”
“嗳!”
二万才转身,蔺赴月说,“不过我心头也憋了气,咱们恶心恶心她们?”
二万眼睛发亮,“怎么恶心?”
蔺赴月朝她招了招手,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
是夜,午后一直下的雪终于停了,圆盘一般的月亮晕出澄黄的光影,乖巧安静地停在东边屋顶上。
小满侧卧在揽月阁的贵妃榻上,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平坦的肚子。
她肚子里的孩子刚满三个月,压根还没显怀,但她觉得这个抚肚的姿势格外慈爱,像是在昭告全府她有了大爷的遗腹子。
她肚子里这块肉是宝贝疙瘩,她自然也成了宝贝疙瘩,否则正头夫人才能住的院子怎么能让给她住?
小满心中别提多畅快了,笑意盈盈地扬声叫人,“来人,再给我上一份燕窝银耳,我吃着心里畅快。”
刚拨来伺候她的婢女暗中耻笑,一看她就是没吃过好东西,才刚得势,一天要吃十回燕窝,回回还都要品评一下,什么不新鲜了老了,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婢女应了一声,不情不愿传令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小满一人,她附庸风雅装模作样端一本书看,第一句话就有一大半字不认得,烦得她一把将书扔了。
脑门上感到几缕凉风,小满侧眸看去,不免又是一顿破口大骂。
“这些丫鬟尽偷懒,这么冷的天还开着窗,是想冻死我吗!”
她全然忘了明明是她自己下午觉得闷,才叫人虚开窗子透气。
小满一边骂一边起身去关窗,动作间还要嘶一声屁股上的伤口。
她刚下榻便觉得不对劲,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脚底打滑,不多会儿,小腿肚子上也觉得凉凉的。
她垂头去看,这一看不得了,险些吓得昏死过去,满地的爬虫,纠缠交绕在一起,场面十分惊悚恶心。
小满登时杵在原地,惊声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地直冲云霄,秦家后宅的灯一盏一盏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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