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卖药材,医馆也有几家。”
看着沈戈瞪圆眼睛张大嘴巴摆出夸张的表情,林如玉笑出了声。
林家确实做药材生意,但是她对药材、药理的掌握,却不是在林家学的。
身为孤儿的十七年里,她所在孤儿院的院长出身中医世家。
林如玉自懂事起便要学着背中药图谱、药理,大一些后就跟去后山,照料种在山上的药材。
院长这么安排,不是为了把孩子们培育成医生,而是为了让孤儿院有点特色。
因为只有孤儿院别具特色,才有关注,才值得报道。
有了关注和报道,才会有流量、有荣誉。
这些,都能换成钱。
如果不是靠着这些钱,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林如玉也活不到十七岁。
不过这些事,就无法对人言了。
因为莫说他们不信,若非印象太深刻太真实,林如玉自己都怀疑过去的十七年,只是她的一场梦而已。
见被自己逗开心的二妹又不笑了,沈戈挠挠头,搞不懂她又在烦恼什么。
她娘和弟弟,不是都找回来了么?
林如玉将蒲公英洗净,放进厨房的药罐子里熬煮片刻,然后将药罐子端到厨房的小桌上,唤正在洗菜的沈戈,“莫洗菜了,过来用这热气熏蒸你胳膊上的伤口,待药不热了,再用药汁擦洗伤口。”
我有名字的……沈戈暗中嘟囔一句,上前问道,“这样也管用?”
“只有这一味药,虽说用处不大,但多少也有些帮助。”
待沈戈坐在桌边熏蒸胳膊上的伤口时,林如玉利落地将马齿苋捞出切碎,放入锅中,文火熬煮。
坐在桌边的沈戈确认四周无人后,才低声将安自远的事讲了一遍,然后道,“我推测,他的真名不叫安自远,就算他真叫安自远,也不是‘下蔡安自远’。
否则,他不会发那么毒的誓。”
大夏人尊神敬鬼,很看重誓言若非真得问心无愧,不会发毒誓。
安自远所言,肯定不是全部,但他却起誓了。
林如玉神情恍惚,若连安自远这个名字都是假的,那他究竟是谁?
难道真是为了贪图林家的钱,才盯上自己的?可凭他身边四春的本事,凭他令范根元尊敬的身份,怎会缺钱呢?
热气熏蒸伤口的滋味不好受,对抗着疼痛的沈戈没注意到林如玉的神情变化,继续道,“他既不是下蔡安自远,这回去下蔡肯定待不了几日。
说不定,他去下蔡转一圈就走了。”
林如玉回神,顺着这个思路分析道,“是与不是,派人一查便知。
就算下蔡也遭洪水淹没,但安自远这样的人物,打听起来应该不难。
安自远疑心很重,你今日逼他发誓,他肯定会怀疑,这几日你不要出寺庙,在庙内也不要单独待着,免得他对你下狠手。”
“我晓得,他想杀我不是一两日的。”
待锅里的粥煮好,沈戈背起背篓,端着用锅盖盖住的大半盆粥送林如玉回东院后,又返回后院厨房,将剩下的粥舀进盆里,连同厨房剩下的,能吃能用的东西都塞进背篓里,带回西院厨房,与生子三人吃了个干干净净,然后返回东厢房,倒床呼呼大睡。
掐着时辰差不多了,安佳春到后院准备给自家世子做午饭时,发现厨房内除了一口脏锅啥都没,鼻子差点气歪了。
而回到东院的林如玉,将粥连同木盘一起温在锅里,又和了些面,放在锅边发酵。
洗净手后,林如玉又把方才拔回来的几颗蒲公英用药罐子煮好,熏蒸擦洗自己身上的划伤。
当了十七年病人,林如玉对健康问题,自是十分看重的。
将烘干的衣裳收起带回屋中,林如玉坐在桌边守着母亲和弟弟,缝补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