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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日后,我皈依了,便取妙法作号,你觉得如何?”
艳娘似对惠玄这般态度见怪不怪了一般,也不恼,自顾自道。
“嗯。”
惠玄不以为意,应了声。
倒不曾想,待到第二年春,姑娘当真做起了妙法真人,还搬离了昭行寺,搬到了隔壁的废观。
当时妙法才搬去时,惠玄曾听扫地的小沙弥们提起她。
“废观都废了多少年了,哪里能住人啊?”
“我听说她和她的小婢跟住持提起时,住持还犹豫了,不知怎的,就同意了。”
“唉。
我还听她的小婢说,住持本是打算嘱咐惠玄找几个师兄弟去给那真人打扫玄观的,是真人自己拒绝了。”
那时惠玄还是一心向佛的。
倒是谢陵不同于昭行寺里的众人,他本就是住持收养来的野贼儿,自然不拘于这寺内一方天地。
他爱听走南闯北的宿客讲故事,也爱仿那些个师父的友人说话做事的姿态,更爱这艳娘的洒脱性子。
但他自己也没想到,后来的他听懂了那些个故事,学得了附庸风雅的情致,承从了艳娘的洒脱性子,却也将这些个痴儿怨女的一往而深体会得彻底。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说起来惠玄不记得清虚观是这两个女子何时清理好的,也不记得他是何时开始惦念这位妙法真人的;他只记得每夜他会等着谢陵去帮了忙回来,才熄了屋里的灯;他只记得寒冬将至,他嘱咐向寺里的沙弥嘱咐了几次要往观里搬炭火的事;只记得冬夜他生了担心,独身往清虚玄观叩门的事。
那日和寻常无异,只是玄观院中那株老梅树的红梅骨朵尽数开了。
谢陵累了寐于女英殿内那真人的卧榻上,一晃眼便是日暮了。
谢陵几日前还被师兄教导,不能宿于这玄观,更不当寐于真人卧榻。
他摇了摇脑袋,逐了缱绻在脑海里的睡意,翻身下了榻。
走出女英殿,是一段驾于山溪上的直桥。
妙法坐于直桥那头庭院中的老梅树下,替自个儿斟了一碗酒。
她身下是一席狐裘,就垫在那雪上,白狐的毛倒似和雪色融为一体,不细瞧,还当她是生于雪中的仙人。
“小陵儿,醒了?”
“真人,竟在吃酒?”
“你可要尝上一口?”
那束着女冠的真人端起了陶碗,问他。
谢陵慌忙摆手,他记得师父的教诲,慌忙道:“沾不得沾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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