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他讨要那因果,只是为了……我终于等来的那一世,不要教他见了我就拂袖而去。
至于圣人所言……阿暄不喜欢我,又有什么情孽,苦果只我一人吃罢了。”
他说得百般深情,薛清却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忍不住后退一步,连忙摆手道:“我也不会存心……存心坏你的事,最多不过袖手旁观罢了,这个倒是不难。
不过我却要给你个禁制,免得你存了坏心,我岂不是害了阿暄?”
又假咳一声,薛清才强自镇定下来,又道:“我这禁制,也不是谋图伤你害你,你尽可以相信。
只是要禁封住你的神识,须得等你修为有成,才能解开禁制。
这修为么……也不难,只要你修成金仙,前尘之事尽可了然。”
等太一点头,薛清又道:“只是如此,却也不能放心。
我还要在你真灵之中多加一道禁制,令你真灵尚存之时,都不能加害阿暄分毫——你可愿意?”
太一低头一思忖,抬头看着薛清,洒然笑道:“圣人,我知道求圣人一事,总要有些代价,圣人这道禁制,怕是要把我束缚在你麾下听令了吧……只是,就算要牵扯着女娲娘娘,此时我也顾不得了,这禁制又有何不可?至于圣人担忧我加害阿暄,呵,是小瞧了我。
我原本就不愿伤他分毫,圣人只管加最重的禁制,若我敢犯,就魂飞魄散了罢。”
他这般坦然自若,薛清却觉得自己尴尬起来。
也不是为了太一说破他加禁制的另一层用意,而是觉得……同性恋他倒也不是没见过,也不稀罕,也不鄙夷。
只是这毕竟是东皇太一……前一刻还是沈暄的大仇人,后一刻他就成了沈暄的老情人……薛清这旁观者,两厢都认识,一朝推翻了先前的认知,总是觉得十分别扭。
连忙施法给了太一几道禁制,薛清也不含糊,果真给他用了最重的禁制,隐隐可见上清仙光禁锢着内腑一道金红色真灵。
此时禁制已下,除了道祖,再无人能解开。
太一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分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笑道:“圣人又多加了一道,封住我前世记忆?这般也好,免得我自己再记起什么,可不就坏了先前的谋算?”
东皇狡诈之名印象过于深刻,此时他一说“谋算”
二字,薛清就觉得此人定然还有什么圈套,心里一沉,不由动了杀心,那太一又道:“圣人,你已然给我下了禁制,现下太一已然心满意足,却是还有件东西想要赠与圣人,权作答谢。”
薛清听了,心中不由得一跳,有所感悟,知道太一要给自己的东西必定是和自己有着极大的缘分。
他念头一转,就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连忙问:“什么东西?”
太一笑道:“圣人必然已然知道了,便是这东皇钟的舌信——呵,如今在圣人手中,这才能是真正的混沌钟罢……以后便再没有东皇钟之说了……”
说着,他抬手将那小铜球模样的舌信置于桌上,薛清心念一动,从腰间解下那铃铛,放在手中,那舌信便似有引领,自己飞到了铃铛之中。
随后便听轰然一声响,那铃铛倏地变大,直至有一人多高,悬在半空,材质非金非铁,上头绘着万仙朝圣,钟身缭绕着紫色雾气,隐然一种威势,令人不由得便想要拜服在地。
这才是混沌钟真容……薛清感叹一声,心中也略有触动,随即连忙收了混沌钟,又将它化作铃铛模样,挂回腰间。
他却是念及太一如今是凡人之体,却受不住这一声钟响。
只是为时已晚,再看太一,他坐在椅上,口鼻眼耳尽皆流血,面如金纸,眼见命在须臾之间。
薛清才想要用灵息替他延命,太一却抬手拦下,道:“圣人不必费心了……先前你与阿暄来前,我便已饮下毒酒……这也是我所愿,早些死了转世,谋求来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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