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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香摇了摇头,她本想继续朝前走,又觉得此处无人,正好谈话。
踌躇不决间,她忽升起一腔孤勇,问出声来:“您方才是在生气吗?所以惩戒了内侍……”
“官人不可以公谋私,便是蓄意徇私,我也不会认的。”
谢青像是故意同她开了个玩笑,他所用话术这样滑不留手,一点破绽都不留。
沈香不傻,她明白了谢青的言下之意,他确实偏了心,为沈香破了先例,成了十恶不赦的酷吏。
她心生起一点微不可查的欢喜,面上不动声色,全然掩下。
“您生起气,不显山露水。
那我……该如何知道您是在生气?”
沈香似要刨根问底,洞悉谢青的心绪,这般她才好更妥当为谢青办差事,不至于出差池。
“若是小香,应当能第一时间知晓我的心绪。”
她有点懊丧:“不,我不行。
在我眼里,您仿佛从未动过怒。”
“这不是很机敏吗?”
“嗯?”
谢青一笑:“我确实,从未对你生过气。”
沈香的耳廓像是被笑声挠了一下,痒痒的,泛起酡红。
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揉散那一点旖旎。
她觉得这样细腻的心思很不合时宜,特别是她顶着兄长沈衔香的壳子,又和自己往昔的未婚夫亲近。
已是放晚衙的时分,沈香打算回刑部看完最后一卷案宗就下值回府了。
临走前,任平之鬼鬼祟祟寻上她,往沈香手里塞了一封莲香笺纸:“沈侍郎,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交给谢尚书?”
“缘何不自己去?”
沈香看了一眼,是小娘子们时兴的簪花小楷,应该是个姑娘家的书信。
“我不敢啊,我同谢尚书私底下也没有交情。”
任平之想起沈家的妹子曾和谢青有过婚约,怪道沈香搪塞。
他后知后觉回过神来,心生愧怍。
话到嘴边,又成了期期艾艾的一句:“早、早晚得成家的不是吗?与其相看不知身份的小娘子,倒不如咱们帮着引荐一下……”
“私相授受,与姑娘家的名节不好。”
沈香板正着脸,说着大官话,其中有没有私心,她自己都讲不好。
“放心吧,这信上唯有几句诗词,没有落款,只是想请谢尚书点拨一二。”
沈香懂了,恐怕姑娘家为了引起学富五车的谢青的注意,一首诗没少下功夫吧?文人互重,若是个才华横溢的小娘子,确实和谢青很作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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