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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过一会儿,就听得有人进来,一迭声地要找大小姐,萧挽缘无奈,放下手里的账册,朝庾睦道:“我出去看看,你自己坐一会儿,叫罗衫和暮雨进来伺候着吧。”
来人带的是萧柏青的口讯,只说让她早些准备,明日去赴江南织造的宴,萧挽缘无奈,知道这些事迟早总是要来,回了屋跟庾睦讨教了一番,突发奇想道:“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吧?”
庾睦愣住了,萧挽缘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行性,反正这一类的宴会既说不上正式,也说不上随便,带家眷出席基本上还能算是一桩风流韵事。
她也从下人口里听到过,萧江愿极宠庾睦的时候,也是带着他出去赴过宴的。
谁料庾睦却失笑摇头:“妻主,我这个样子,怎么好和你一起出去……你要是担心,就……就霜清去吧。”
萧挽缘直觉地不喜欢他口气里的自轻,想了想,却又转眼笑着问道:“为何让我带霜清去?锦心不好?”
算起来,霜清和锦心都是她的随身侍从,锦心还是她“内定”
的侍夫,岂不是比霜清更合适么?庾睦却只提了霜清,这是不是说明,他至少有点在意她,不希望她娶了锦心?
庾睦面上一白,方才的一点红晕也散了去,低眉轻声道:“妻主喜欢锦心,自然也是可以的。”
这一回,失笑的变成了萧挽缘,看着面前人欲盖弥彰的不悦情绪,到底是撑不住笑了出来:“喏,我说带你去,你不肯答应。
说带锦心去,你就不开心了,敢情是吃准了霜清太漂亮了瞧不上我,所以让他陪着我去?”
“不是……”
庾睦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咬了咬唇,还是讷讷反驳道:“我……我不是这样想的。”
“哎,好了,不是便不是吧,”
萧挽缘不再逗他,遗憾道:“我倒真希望你是这样想的呢。”
经过下午那一闹,到了和衣上床,庾睦又蜷到了最里面,萧挽缘伸手把他扳过来,捏了捏他的手:“不怕又做噩梦啊,过来点。”
庾睦迟疑了一阵,似乎到底还是挡不住睡个安稳觉的诱惑,犹豫着把手圈到了她腰上,萧挽缘一瞬间有点鄙视自己,觉得自己仿佛是那种满心阴险,欺骗良善的恶人。
不过这想法只维持了一会儿,看着庾睦安心地合上眼,极轻地松了一口气,心里便被纷涌而上的满足填满了,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轻声道:“既然你不愿意去,那我还是一个人去吧,别胡思乱想了,我对锦心真没那种意思……我不喜欢他太过精明,事事盘算的样子……”
庾睦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萧挽缘扶了他的脸亲亲,才又道:“其实你也挺聪明的,为人处事也挺讨巧。
可我瞧着就不别扭,心里还觉得高兴,喜欢。”
甚至,还有点隐隐的自豪。
她一边说着,见庾睦又把一张脸红到了耳根,便好心地停住了,温和道:“好了,睡吧,安安稳稳睡一觉……”
庾睦放下手里擦拭的棋子,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自从被萧挽缘半强迫地改了睡姿,半个月来倒像是果真不再做噩梦了,偶尔有一两个极短的梦,竟都是萧江愿的影像,一忽而是小时候他跟在她身后喊她姐姐,一忽儿是她说要娶他过门,一忽儿又换了另一种声音,低声叫他“庾睦”
。
虽然那张脸始终是没有变过,但是他却能够很清楚地分辨出,那个总是用各种语调叫他“庾睦”
,三不五时就弄得他面红耳赤的女人,并不是萧江愿。
而是现在占据着萧江愿身体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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