驼树艰难的拖着身子靠在了一张几案边,抬眼间却瞧见甘春等人那正刺向中年父亲的剑,心想此人命将休矣,一时间竟不忍目睹惨状。
“咣啷……啊!”
接着便是几声惨嚎!
驼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只听见金属坠地的声音,夹带着吃惊的痛苦之声。
一时间整个店里出奇的静。
驼树慢慢地放下遮挡眼睛的右手,衣袖慢卷,才慢慢的现出了令他这一生都难以忘记的场景。
横尸四人。
甘春跟他的三名仆役尽皆毙命,四把断剑的寒光照着他们那犹自瞪大的眼白,好像在追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亮剑的,他们的兵器便断了,他们的脖子就破了。
驼树迟迟难以合拢自己的嘴巴,额头上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淌着,他向那父女二人望去,那做女儿的稍有惧色,依偎着父亲的肩膀,而那做父亲的却静静的吃着酒水,唯有那右手下的包袱不知何时已经打来,露出一个色泽黄暗的匣条子。
驼树来不及去想对方是如何将甘春四人毙命的,他此刻满脑子里都是怎么办,怎么办?
“甘,甘大少爷死,死了!
这可怎么办啊?”
驼树带着颤抖的哭腔沉吟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隋定突然开口了:“不用怎么办。”
隋定平静的话,让驼树更是惊悸,这人可是刚刚杀了四个人,竟然冷静平淡如斯!
话说回来这起人命究因自己而起,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失了气节。
驼树挣扎着支起身子,勉强行了一礼,对着隋定父女道:“多谢先生和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若不是这位姑娘,小人这条命今天就结果在这里了,如今,先生因为小人而杀了他四人人,小人感激不尽,还望先生与小姐赶紧离开此地,一干人命小人担着就是,反正小人也是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请先生与小姐趁早离开这是非之地吧。”
“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你都伤成这样了,更不要为了我和阿爹再加重了伤痛。”
隋聆看到驼树强支身子欲要起身,疾步将他扶着靠在了一旁的木柱上。
“多谢小姐,只是现在闹了人命,军兵不时便会现拿人,二位恩人还是借机逃吧,小人驼树的贱命不足挂怀。
如若耽搁,我怕连累了二位恩人呐。”
看着驼树声泪俱下,难免悲痛,隋定轻轻放下了酒盏,用没有太多情绪的语气对驼树说:“我说了不用怎么办,你就在这里等着!”
隋定说完,驼树突然眼里有了笑意,二位恩人要自己在这里等着,看来他们愿意离开了,于是他擎起脖子对隋定父女说:“二位恩人,请快快离去,小人驼树定会在此等着军官来拿,绝不透露二位恩人丝毫踪迹。”
“你不会有事的,在此好好休息,日后我们有缘再见。”
隋聆一边说一边将一块大麻布披在了驼树身上,眼中怜悯之情跃然脸上。
驼树看着隋聆楚楚动人的脸庞,心内感慰之意甚浓,赴死之意铿然。
待驼树再次回过神来,隋聆与父亲隋定已然离去,空空的酒肆内只留下了几具冰冷的死尸和他最后等待着的人生结局。
驼树被一阵急切的摇晃惊醒,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十几个身着甲胄凶神恶煞的兵卒,把酒肆围得严严实实。
驼树看到终于等来了自己的命运,突然有种轻松的感觉,他不知道是因为睡了一觉身体好了一点,还是因为他看到了解脱。
“你就是驼树?”
一个为的脸上有道疤看起来像什长的人问他。
“是,小人正是驼树。”
“你可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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