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中规中矩的福身,姿态十分恭谦得体。
太后瞥到她头上簪的石竹钗,朝着张贵妃看了眼:“舒嫔快些起身吧,你刚出月子,身子要多照料着些,怎的穿得这样单薄?”
朱樱笑着:“谢太后娘娘关心,嫔妾一定注意,不叫太后娘娘担忧。”
“皇上方才还让人禀了哀家,说舒嫔身子不适今日不必来了,如此瞧着真是个知晓规矩的,也难怪皇上喜欢,哀家瞧着也喜欢得紧。
到底是淑妃的妹妹,这乖巧守礼的性子也相像。”
太后说着这话时慈爱的看向了淑妃。
“太后娘娘谬赞了。”
两人同时谦虚。
朱樱看着坐上首的张贵妃,又想起淑妃的误会,只得先出声:“贵妃娘娘,昨夜里大公主梦魇之症可好些了?”
张贵妃微不可闻的皱了下眉头,仍旧笑得得体:“虽然多谢舒嫔妹妹的关心,但大公主身子一向健康,并没有舒嫔妹妹说的梦魇之症啊。”
一旁的琦贵嫔搭腔:“昨夜里臣妾一直在储秀宫里陪着贵妃姐姐,并没有听说大公主梦魇了啊,舒嫔妹妹何出此言?”
“贵嫔妹妹是说昨夜一直在储秀宫陪着张贵妃吗?”
淑妃问这话时是看着朱樱的,嘴角还带着明显的嘲讽,“可本宫方才路遇舒嫔妹妹,妹妹说昨夜小公主抱恙是因着贵妃姐姐同二公主去瞧了的缘故,本宫现下倒是糊涂了,难不成咱们宫里还有两个贵妃娘娘不成?”
琦贵嫔一脸惊讶的看着朱樱:“舒嫔妹妹可是不舒服?怎地今日直说胡话,大公主好端端的从未有过梦魇之症,昨夜里臣妾陪着贵妃聊了许久,二公主亦是早早的睡了,都不曾离过储秀宫啊?”
张贵妃一脸宽和的开着玩笑:“莫不是本宫夜里有了梦游之症?”
朱樱现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方才的一问便是想向淑妃证明昨夜里她并非有意去请皇上,可是现下,张贵妃早已经深谋远虑的坐实了她所有的罪行了。
利用小公主博宠,还企图利用贵妃为借口撇清自己的干系装无辜,当真是天衣无缝。
她看着淑妃越来越讽刺的眼神,只得无力的张嘴:“怎么会?定是嫔妾昨夜心里惦记着贵妃娘娘与二公主,这才有了癔症,还请娘娘不要怪罪才好。”
这种时候,哪里缺冷嘲热讽的人?萧充仪掩着嘴笑:“哎哟,嫔妾以为昨夜里是小公主不舒服请了皇上,今日才知晓,原是舒嫔妹妹不适啊。”
顾贵人附和道:“可不是,舒嫔这个不适可真是时候,嫔妾记得去年的时候有一回是皇上歇在兰心堂后来淑妃娘娘不适给请了过去,如今倒正好相反了,也不知舒嫔是故意还是怎地?只是没得扯出贵妃娘娘和二公主做挡箭牌做什么?”
张贵妃却大度的很:“本宫自是不会同妹妹计较的,若是想念二公主了,妹妹待会子可愿陪着本宫去瞧瞧?本宫养着两位公主,到底比妹妹多谢经验,不至于像妹妹这般遇事便慌了手脚,皇上日理万机,总也有顾不到的时候。”
琦贵嫔笑:“亏的是贵妃娘娘大度,若此时被牵扯进去的是臣妾,臣妾不定怎么个火冒三丈呢?”
“嫔妾谨遵娘娘教诲。”
朱樱明白这一次是着了道了,而且张贵妃这字里行间都是暗示着昨夜小公主之事她处理的不妥当之意,句句都是在给她与淑妃的恩怨墙添砖加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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