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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嗔。”
景隆帝暗示性地低叫了一声,要他别太过胡闹。
永嗔笑道:“好,儿子只说要紧事儿。
五哥自从有了小嫂子,不知捣腾了多少鸳鸯秘谱——说句底下众大臣都不敢告诉父皇的话,宫里秘藏的此类书画,真迹大半都流入五哥府中了。
那唐寅的书画,他原也是要染指的。
偏偏当时收查此物的苏翰林是个直脾气,他强不过五哥,这种事儿闹出来也难看,只能想出个呆办法——自己先把真迹换出去,等五哥把赝品拿走,再把真迹换回来——谁知道就叫不知底细的小人误会了呢?”
永嗔这话,九分真,一分假。
假话掺在真话里,才足以乱真。
五皇子永澹宠爱侧妃姜氏人尽皆知,前阵子请立姜氏子成炠为世子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
自有了姜氏以后,五皇子永澹找太医配药、私下收些鸳鸯画谱,虽然知道的人不算太多,但这些也都是有的。
众大臣不能深知根底,听了永嗔这一席话,再跟平日里捕风捉影听到的传闻一结合——人都是爱八卦的呀!
登时都在心里信了个□□分。
“唉,苏翰林你也真是的。”
永嗔踱步走到苏子默旁边,感叹道:“苏翰林志趣高洁,原本不愿将此事告知众人,只因实在看不过李主事等人的所作所为,才不得不挺身而出——然而他为了维护皇家体面,不愿吐露五哥胁迫之事,竟是要以死成全!”
他说得自己也动容起来,好像真信了这么回事儿,当即对着苏子默长揖下去。
别说是满殿大臣,就是当事人苏子默这会儿也完全听愣了。
这……是怎么个峰回路转法?
景隆帝被永嗔骗的次数多了,只似笑非笑瞅着他。
永嗔才不管景隆帝信不信他这随口扯的谎话,只要能暂时迷迷外人眼就行了。
反正李尚德先开撕的,景隆帝肯定会主办这李胖子!
李尚德已是叫起来,“十七殿下,您如何能这般含血喷人?五殿下于民生朝政上,乃是下过死力气的……”
“五哥是正事太忙了,才要劳逸结合嘛。”
永嗔一脸“我懂的”
,“李主事你倒是护主心切。
五哥前几日亲自写信跟我说的——说知道我如今跟着苏翰林学诗词,想起从前巧取豪夺之事心中不安,叫我这做弟弟的替他陪个不是……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五哥这境界可比李主事你高多了!
李主事,你要学的还多呢……”
李尚德气得要死,“十七殿下,可不好这么空口无凭乱讲话的……”
“信就在我书房里搁着呢——你要看吗?”
李尚德一噎。
五皇子永澹远在百里之外的山东河道上,又不能当面对质。
十七皇子敢这么说,定然是伪造好了信件——若要追究,岂不正中这黄口小儿下怀?
永嗔见他闪开目光,心里嘲讽:这大傻俅!
那腰牌所指的羽林卫早已被带到殿外月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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