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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房间里面依旧是没有灯光,想到傅逸生从衣店急匆匆的离开时的情形,莫语涵有些烦躁的摩挲鞋柜上方的墙壁,寻找着日光灯的开关。
找了许久没找到,莫语涵索性脱了鞋子,赤脚进门。
客厅内有从窗外投射进来的亮光,今晚的月亮很圆,却被稀稀拉拉的云层遮挡了大半张脸,投影到客厅的地面上倒像是一幅很有意境的水墨画。
莫语涵没心思欣赏这些,她一整天没吃什么东西,又拖着酸痛的腰腹和双腿东奔西走了几个小时。
她抹黑推开了卧室的门,月光下,床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床上的人似是坐了起来,用不甚清明的声音问,“怎么进门也不开灯?”
这还是近两年里,傅逸生第一次回来的比莫语涵早。
惊讶之余,她的心底泛起了一层略微酸楚的甜蜜。
莫语涵打开卧室的灯,正看到傅逸生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坐在床上。
他微微皱着眉,眼睛半眯着,显然是刚被吵醒。
“吵醒你了?”
傅逸生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怎么这么晚才回了?”
话一出口傅逸生有些后悔,这问话极像是载满戒备的怨怼,他也不确定莫语涵会将他的话理解成什么意思,然而他从来没打算限制她的交友自由,即便那人早已对她心怀不轨。
好在莫语涵是个神经比较大条的人,而此刻筋疲力尽的她满脑子都是病床上父亲的模样,她无力的坐在床上,“刚才去了医院。”
傅逸生望着她片刻,再开口时语气已温和了许多,“累了吧,早点休息吧。”
其实早在半个月前,医生就已经通知了莫语涵和傅逸生,让他们做好准备。
莫景铭的情况非常不理想。
他的体制很差,手术的成功概率极低,不得已只能放弃手术,采用药物治疗。
治疗了半个月,情况不但没有好转,反而出现了严重的心衰现象,更令人头痛的是,他对药物的过敏反应非常严重。
整个晚上莫语涵都被沉重的悲切笼罩着。
她害怕某一天早上醒来,她就已经失去了父亲。
想到此莫语涵双手掩面,无声的痛哭。
身旁的傅逸生很安静,像是在给她时间宣泄。
半响,她抬起脸,一张面纸被递到了面前。
她侧过头看傅逸生,隔着一层薄薄的水雾,他的影子有些走形,可仍然是那个好看的轮廓,跟多年前一样。
她灼灼的望着他,任由那层水雾一点点的积厚、满溢。
她回想着当年看到他时的情形,即便知道他或许是她生命中的一口井,可她还是奋不顾身的跳了下去。
拿着纸巾的手停在空中许久,见莫语涵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傅逸生无奈的拿着纸巾在她的脸颊上粗略的擦了擦,动作不算温柔,莫语涵心里却开始升温了。
时至今日,傅逸生还是有这种魔力,能让她前一刻还在冰天雪地,下一刻就觉温暖如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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