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齐跌倒,全都在地上喘息,一时间竟都起不来。
郑丞相急命侍卫将两人隔开,再抬两幅担架过来,而后他与秦老夫人对望一眼。
秦老夫人也是习武出身,懂得观战,她轻叹口气:“这一跤,算是和了。”
郑丞相也点头:“正是。”
陶花一直看着他二人打斗,知道赵恒岳受的伤要比秦文重,他用的全都是不顾自己而硬使蛮力的打法。
她就先走到他担架旁边去看了看,问问他有没有骨伤。
他只是看着她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再回头看看秦文,他眼神冷冷地,满身泥土却一样高傲,躺在担架中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你立刻从宫中搬出!”
陶花愣在当地。
人群已经散去,明月高悬,夜空万里无云。
她把前情回忆一遍,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如此清楚明白。
他待她的心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也从来不是闹着玩。
神思飘忽时小金到了面前,低声禀报:“将军刚刚交待,公主先住到秦府去,他已经吩咐人打扫房间了。”
陶花转头交待侍卫:“我今晚住到秦府,你们去宫中帮我拿随身的东西。”
林景云皱眉:“这大半夜的……”
却不敢违拗她,带了几个人走了。
林景云刚刚离去,郑丞相疾步从一侧跑过来,到陶花跟前深深一揖:“公主,老臣有些话,不知道会不会冒犯公主。”
陶花知道他是个明白人,便点点头:“丞相有话但讲无妨。”
郑丞相还没说话,人先扑通跪地,陶花急忙伸手去扶,他却是不起,只是微微叹口气,缓缓言道:“这从古到今,便流传有无数倾国倾城的故事,妲己妺喜、褒姒西施。
也有人治国不力,就把罪责都推到女子身上,说是红颜祸水。
老臣从来不觉得这祸国之罪该由女子承担,正如古人所说,‘西施若解倾吴国,越国亡来又是谁’。
只是,老臣却觉得,若能有一个贤明识大体的女子辅助督促,这本该亡国的或许就有了转机,这本该疾苦的天下或许就成了太平盛世。”
陶花站在当地细心聆听,一言不发。
郑丞相伏头于地,声音低了下去,隐隐约约听到他说:“大王是我和先太子教导出来的,政事上一向明白,也懂得广施善行;可是他本性却有些随他生父的暴烈,不顺心时会发作一下,自从与公主情苦,那是时不时便要发作,无辜杀人的事,也不是没有过。”
陶花微觉惊讶:“他从没有在我面前如此。”
郑丞相抬起头来:“所以我才来求公主。
咱们周国这数十年来没有一日太平,如今万幸遇到了明君,也是历经几代积累才能教出一位好皇帝,公主你怎忍心让我们的心血全都成空?老臣本意是想要公主尽快嫁入秦府,再为大王选一位贤妃,可谁知,他却已禁受不起了。
情之苦处,老臣也是过来人,难以责备、难以规劝,只有眼睁睁看着他举措越来越无理失常,公主属意他人又是众所周知之事,只怕这样下去,天下终有混乱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