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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想着的时候,看见天边已经隐隐有了鱼肚白。
原来,一夜已经过去了。
袍子上的凝血已经冷似寒冰,新鲜的血液又涌了出来,去化解那冰凌般的旧伤。
有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她没有回头,死谁都不重要了。
“喂,”
背后那人叫她,“你跑这里来干什么?该吃早饭了。”
她微微低头,“你回去吧。”
“我不回去,找了一夜才找到你。”
“你还不知道我出事了吧?回去问问,就不想再找我了。”
我想,他这讯息可真是迟滞。
“你出什么事了?我听说,是被狗咬了一口,你还真跟狗较劲啊?”
她转开头去,不想理他。
他一路急奔上来跑得累了,坐在旁边喘几口气,本想陪着她静一会儿,却在一低头间看到她袍上的鲜血。
他立刻站起来,“阿陶。”
她仍是不说话。
“你也算是巾帼英雄,日常领兵上阵的,人家秦文没了一个肾照样活得有滋有味……”
“别再提他!”
“好,好,”
他微笑起来,“不提他,那人家林景云废了一条胳膊,也照样去吃早饭了,关云长刮骨疗毒,也没耽误了下棋。”
“别再跟我提那姓林的!”
她咬牙切齿一字字说着。
他却立刻反驳了,“阿陶,你别不知好歹,他腿上又没伤,在那树林里一直守着你,却不逃跑,你说为的是什么?要是他把你带进扬州城,那你的命换我退兵,难道我能不退?这一辈子都拿你做要挟,我还就得一辈子都认账。”
“要不是他,我不会落到今天这地步!”
“两国交兵,说什么私人恩怨。
他是吴越国的将军,你是大周国的公主,要不是你,他也不会重伤如此,要不是你,这吴越国的扬州城也不会被重兵围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