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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喊得乱七八糟,只有满嘴的爸爸听得清楚。
唐明岳停住脚步看着他哭,很是有些于心不忍,瞅了眼立在门前不作声的唐礼中,气得够呛却也明显对这么个小孩子没有办法,是不可能看着他哭抱着就走的。
他们姓唐的就是这么个脾性,气大,但是心软,对孩子好起来那是没边的。
唐明岳看着石墨抽搭着哭几乎要背过气去,半转过身把怀里的小身子往上掂了掂,顺着后背一下下拍。
刚好石玉踱步过来,伸过手来,石墨便也张开双臂往前倾身。
嘴张了半天,光听见抽噎,爸爸了好几下愣是没叫出声来。
石玉架着他腋下高举到半空,摇晃了几下抱住,小胳膊便紧紧缠住脖子,用两条小圆腿去夹石玉。
石玉一手托抱一手轻轻拍在背上,好一会才低声问:“墨墨,这是谁呀?”
石墨摇晃着脑袋仍是用脸蹭他脖子。
石玉让他起来,握着他的小手指到唐明岳胸前,一字一顿地说:“这是姥爷,是妈妈的爸爸。”
石墨喃喃重复,垂着眼睛不肯去看,又被指着重新认了一遍姥姥和太姥爷,石玉问他:“记住了么?”
“嗯。”
被掂了一下,吸了下鼻子,声大了些,应道:“记住。”
石玉又问:“今儿晚上去太姥爷家住,行不行?”
搁在平时,谁抱都行,高高兴兴就跟着去了,今儿犯起脾气,只是摇头不肯说话。
石玉又劝了会儿,说是这几天有事要忙,正经事,石墨小声地问:“妈妈呢?”
石玉回:“妈妈跟你去,妈妈这几天都陪着你。”
石墨问他去哪儿,他说就在上京,石墨又问忙几天,他说三四天,这才不情不愿答应下来。
两个人又窃窃私语地聊了一会儿,说好了让石玉忙完了就去接他,又狠狠表示了一番会想他,很想,还会想爷爷和奶奶,这才抱回到唐明岳身上。
临走,很不舍地跟爷爷奶奶说了再见,又很认真地让纪云云过来。
纪云云笑着到了近前,石墨伸出手,纪云云一看,是要她手里的鸡毛掸子,便给递了过去。
石墨不慌不忙地攥到手里,攥实了立刻背到身后,还被鸡毛扫了下脸,笑弯了眼睛搂住唐明岳的脖子,亲亲热热地说:“袄爷,走。”
刚才鬼哭狼嚎又蹬又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仿佛另有其人,转眼换了张讨好的脸。
片刻前还剑拔弩张的唐礼中哼笑着扯了下他背后晃荡个不停的鸡毛,又在小屁股上拍了一下,越过石玉当没看见,对着石介于笑骂了声:“真他妈是你们家的种,心眼儿是打娘胎里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