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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言总害怕,怕撑不住,甚至为了腹中胎儿连药都不肯吃,从生理到心理每况愈下。
那时唐辛会劝:“你可以的,你要相信你自己。”
说这话时她自己都不相信,甚至和梁言一样绝望,嘴里突然就冒出一句话来:“实在不行,我帮你。”
梁言被她说得直笑,笑她傻,又笑自己傻。
唐辛也觉得傻,可是梁言说好,又是哭又是笑地对她说:“如果宝宝的妈妈是你,一定会很健康,会过得很好。”
梦里忽然刮起一阵风来,是上京的风,夹着冰裹着雪,瞬间吹散了佛罗伦萨的微风细雨。
唐辛抬脚迈进那扇门里,满眼都是东方面孔,与意国人的轮廓完全不同,熟悉又陌生。
她朝着石玉走过去,坐下。
她揣了满肚子的心事和犹豫不决,不知道该怎么开场白。
石玉也只是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继续喝他自己的酒。
唐辛便拿了个杯子给自己,把他那瓶酒倒进去。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她的决定从想让他去看看梁言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变成了她要帮梁言把孩子生下来,忽然无比坚定。
她心里清楚得很,她和梁言彼此说出那句一言为定时是在开玩笑的,前提是梁言可以顺利地把孩子生下来,她才能够帮她把孩子交给孩子的父亲。
再或者,医学足够发达再加上几分幸运,才足以支撑她们俩的想象。
然而这一刻,她的决定就是在这一瞬间形成的,没什么清晰的前因后果,是一时冲动也是决绝,脑袋晕晕乎乎的就爬到石玉身上去了。
第二天唐辛在回程的飞机上遇见梁桥,梁桥问她到上京来做什么,她说来看看石玉。
梁桥盯视着她,沉默许久,说道:“梁言脑子有病,你也有,是不是?唐辛你才多大?你爸妈知道你干了什么嘛?”
唐辛那时和梁桥算不上多熟悉,只是见过几次面打过几次招呼而已。
没有交情的人无所谓伤害,但梁言是他姐姐,他怎么可以那么说她?即使他说的是真的。
被他这么一刺激,唐辛气得直哭,“你才有病!
你们男人才有病!
不负责任的病,自私的病!”
梁桥更气,骂道:“是,我们有病,我们男人自私,你们俩呢?你们俩是疯!
她疯,你比她还疯!
全他妈是疯子!”
第88章任性
抵达平城从机场出来不过九点,唐辛忍着没说分道扬镳的话,石玉也没提,一手抱着睡着的石墨一手拉着她那只大行李箱直奔机场地库。
从机场那一整面的玻璃窗看出去,平城在下雨。
和上京的雪不同,过年时的平城是下雨的,雨丝带着寒凉气直往人的血肉里面渗。
唐明岳夫妇从中午一过就开始张罗着准备晚饭,结果下午被告知要等晚上十点多才能到家,让他们不用等着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