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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你在南京,又要读书,又要帮着张罗咖啡馆,还要忙着参加乐队演出,我没机会跟你讲。”
林奈啃了几口苹果,如此回答。
安蕾不想其他,接着说:“继续跟我讲讲我不知道的事。”
林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无论是大一点的别墅庭院,或是小一点的楼房顶楼露台,当设计出一座又一座庭院景观后,我在潜移默化之下也在慢慢改变。
有时候,一座景观被摧毁,再重建,或是在景观设计好后,又被周围的建筑所影响,覆盖,这是令人消极的一件事。
好在我习惯了高强度的职业生活,也很少再去想这些。
但是这些问题始终是存在的。”
“前段时间,努力争取到维德酒店这个项目后,我感受到的压力甚至比项目之前更大。
我明明知道,任何事物没有完美的,可我在项目结尾时,仍不住去想不足的地方,甚至荒谬地想过,如果能推倒重建就好了。
我真是个奇怪的人。”
“例如走在酒店庭院最中心喷泉位置的时候,我会如此想象----如果是你,或是小楠,再或是施瓦茨老先生。
当你们踏上庭院的石板后,能不能闻到稍远处的毛地黄花香?如果到了下午五点钟,当人们走在这儿,能不能看到太阳余晖和大树的阴影投射在侧面的建筑上?”
“我曾有着清晰而坚定的理想,并为之全力以赴。
没想到,前段时间也深陷于名利场的泥潭。
好不容易看清楚自己一些,身体又撑不住,病成这副模样。”
说到这儿,林奈摊手自嘲,却又如此补充说:“现在我唯一确定的,是绝对不能像我妈那样生活。”
听完这一切,安蕾心乱如麻,试着努力消化着这些事情。
这是林奈近些年来第一次说她工作方面的事。
她知道,林奈已经到了人生的又一个三岔路。
安蕾仍不觉得感同身受之类。
虽然她也早早失去了父亲,但她和妈妈感情特别好。
相比林奈,她仍是幸运的。
回到家里,安蕾近乎彻夜未眠,终于捋清楚了一些事。
关于林奈和谢笛楠之间,她感觉有了更多错综复杂的羁绊与关联。
安蕾清楚记得,在林奈转专业后没多久,谢笛楠才转了心理学专业。
她在想,在自己奔波于南京的那几年,是不是还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清早,谢笛楠开车来接安蕾。
去往医院的路上,安蕾说有点口渴,谢笛楠随手拿出一瓶苏打水递给安蕾。
安蕾记得,这个牌子的苏打水是林奈最喜欢的。
她兜住满是疑问的心情,与谢笛楠漫谈。
“在我印象里,小奈从来没气你这么久。”
“她就那样,老喜欢欺负我。”
“你一会儿可得好好表现,小奈可是大病初愈呢。”
“哎呀,放心。
我一定把她哄得开开心心的。”
“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你们俩为什么吵架。”
“小奈没跟你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