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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呐,郑相公
对宰相的称呼。
要自裁殉国,你们大理寺的还不将白绫毒酒奉上?”
孟追欢对外面大吼了一声,大理寺的人只当她是小人一朝得志便来奚落郑忍耻,自然是不会听她的。
孟追欢边拍手边在他的地牢边转悠,“郑相公啊,既然你快死了,我也不彷告诉你,你也知道,我的老情人李承玠呢,马上便要做王爷了,我们俩个你侬我侬,两厢情笃……”
郑忍耻破口大骂,“寡廉鲜耻!”
“我夫君以身殉国,可惜太液池水冷,妾身不能以命相随,”
孟追欢抹了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我自然是要继承亡夫遗志,均输平淮、贡举改革、青苗之法,我已一一向将军释明,如今正好,阻拦变法者已死,可见变祖宗之法已是大势所趋。”
“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郑忍耻手拔住栏杆向孟追欢呵道,“你为妇人之身妄议政事已是大为不妥,还想变祖宗之法?”
“郑相公,那这样吧,等你到了地府,你在阎王面前写个折子,”
孟追欢又想了片刻,“不过死人似乎都是用托梦的,圣人他老人家人老了觉少,你托梦的时候别说太多废话免得说不完。”
“你不过是设法相激,让我出来为这群反贼做事!”
没想到这老郑头,却没她阿爷好骗。
“我就算是设法相激,也要看郑相公愿意不愿意吗?”
孟追欢伸手将笔墨纸砚放到他的桌案上,“圣人李云珞自觉德不配天已禅位给皇叔父李忧民,这继位诏书郑相公可要写?”
郑忍耻只是将头埋得低低的,说不出一个字来,孟追欢将自己准备好的食盒放在地上,转身便离去。
待孟追欢将那份由郑忍耻和孟白甫联袂所写的继位诏书放在李忧民桌案上的时候,已经是几日后了。
李忧民拿到了却未读,只是对着她笑了笑,“我这人在读书上没什么天分,就算这读了天下第一大儒的文章,也说不出哪里好的来。”
李忧民的桌案上摆了一盆花,却是未开的蜡梅,他用一把小剪子修理着蜡梅的枝叶,“长安城的世家大族在冬日里,会用肉汤养花,花朵盛开而瓶子却不会被冰水涨至开裂。
我和哥哥从前是泉州卖鱼翁,才不懂这些长安城的风雅,我们只知道肉汤好喝,便将花扔了、瓶砸了、汤饮尽。
肉汤养花:用淡肉法,去浮油入瓶插花,则花悉开而瓶略无损。
《瓶花谱》中所载的方法。
”
“那些世家大族暗自笑我和哥哥,卖鱼小儿不知肉汤与花瓶孰贵?我就用花瓶的碎片将他们的喉咙都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