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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可是真正引得满堂哗然哄笑,殷楚雷大笑着道:“陆大公子,柔夷现在可是温大人的娇客,你要赌也该找温大人才是,不过,温大人是何等人,恐怕不会和你赌,我看,你这赌局,还是赢不到啊,您说是不是,温大人?”
同在一起玩樗蒲的温躬良就着柔夷的手喝了口酒,很高兴地抹了把柔夷的小手,眯和眼看过来:“老夫这功底不是很好,何况,柔夷姑娘岂是能用赌局来决定,这岂不是唐突佳人,老夫看,还是算了吧!
陆公子不如继续喝你的酒,若是和殷公子有什么过节,也不要在如此良辰佳时计较了。”
殷楚雷闻言再次冲着陆思成思冷笑:“听到没?陆成思,今儿个算你走运,本公子不和你计较,哪凉快哪待着去!”
砰,陆成思一拍桌面,樗蒲的牌子都给震落一地,这人都快站不稳了,摇摇晃晃却还是直指着殷楚雷的鼻子:“姓殷的,我陆成思不信赢不过你,今天你赌也得赌,不赌也得赌,咯!”
他打了个酒嗝冲得我隔着帷帽都熏得难受,他却继续道:“你有种别跑,柔夷姑娘,我要你做证,看我今天赢不赢的了姓殷的。”
柔夷看了看陆成思,又看看殷楚雷,纤长手指拽了衣袖掩住性感的红唇笑道:“我说陆公子,我看还是照温大人说的好,算了吧,小女子今天可真没什么空陪公子您啊!”
我个人觉得,在人喝醉的情况下,他决定的事最好是顺着点,这种人一般都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的,顺着点还好说话,若硬背着甚至还对着和他干,那就会惹得狂性大发,更不好收拾,陆成思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柔夷久经风月,理应知道此理,可是我看她语气和表情,只会刺激得某个喝高了的人更疯狂,她怎么会如此不理智?
而更夸张的是,殷楚雷还在一边添油加柴:“陆成思,听见没?人家柔夷都让你离开了,行了行了,你还是喝你的酒去,别打搅我们玩,今天本公子没空陪你玩!”
“你!
殷楚雷,你他妈的别欺人太甚!”
陆成思彻底爆发了,扑了过来揪住殷楚雷的衣衫破口大骂:“我今天不让你吃点苦头我就不姓陆!”
“死小子你疯了,别以为我怕你!”
殷楚雷反揪住对方的衣领满脸阴霾,两个人很快纠缠到了一起,这下好,本来就热闹的大厅更加热闹,只是,原本算得上高雅人士玩乐的地方出现了一对很不和谐的滚打在一起的两人。
有女人的尖叫,一边还甚至有人在叫好,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人们,算是见识到了贵族和一般人原来是没有区别的,一样会滚在地上打架,一样打的狼狈难看。
可是,殷楚雷绝不是会这样没品的人,他到底玩什么呢?
喧嚣热闹的打斗没有维持多久,就见殷楚雷一脚揣开了陆成思,自己满脸灰尘乌青地爬起来,啐了口对方,摇摇晃晃走过来,对着我痞痞一笑:“静儿……!”
还没等他说完,却听见有人的尖叫声,站在我面前的殷楚雷猛地一扭身,随即夹住了一柄刺过来的长匕首。
陆成思一脸扭曲狰狞的表情,死命摁着手中的匕首恶狠狠地吼:“殷楚雷,你去死吧!”
殷楚雷拽着对方的手,可是对方显然狂性大发,力气大得惊人,他转身时匕首已经压下,我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眼花,然后感觉是在看慢放的镜头般,眼见得殷楚雷缓缓倒下去的身体,长长而闪着寒光的匕首斜刺而下,没入殷楚雷的身体。
仿佛刹那四周突然安静了许多,然后,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利的叫声,我看到陆成思一瞬间恍惚之后显现出的恐惧,双手发颤,做势要拔。
“别拔!”
我本能地喊,可惜迟了,刀身带着一道血色连贯而出,喷溅向陆成思徨然苍白的脸和身子,殷楚雷健硕的身躯仰天倒了过来,我伸出手臂想托住他,却被他的重量压倒在地。
眼见的殷楚雷肚子上冒血的窟窿,我下意识的要拿下碍事的帷帽,以便做事,却猛地被殷楚雷紧拽住了,他的力气依然很大,疼痛让他微微皱眉却不防碍他抓住我的手,在其他人扑上来之前,他看着我的眼神闪过一丝狠厉:“绝对不要拿下帷帽!”
他在我耳边说了这句话后,手松开了钳制,闭目真正倒了下去。
我用手按住殷楚雷冒血的伤口,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各色慌乱的脚步,这些人个个都是养尊处优的大爷,大概没有一个是真正能处理事情的人,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除了添乱外,竟没有能应对的。
我不知道殷楚雷到底为了什么要弄得自己如此狼狈,但他刚刚的眼神警告我不能擅动,我虽有心要给他处理伤口却没有工具,也不敢大庭广众下发挥医生的作用,怕打搅到他的计划,只是,我很担心,眼看着这血是真得在哗哗的流,他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不要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可是好大一伤口。
眼看着某人快要流干血,一阵杯飞碟落之后,终于有人请来了附近的医生,处理了伤口,然后,安静下来的某些人终于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匆匆让人准备好马车,抬着殷楚雷上了马车,温大公子在一边嘱咐了我一句要好生照料殷太子,便让车夫送我们回去。
离开的刹那,我掀帘看去,伊人楼前立着很多人,各有表情,柔夷满脸忧愁和怅然,温躬良眯着小眼神情闪烁,温大公子一脸沉重正在和他耳语,有些人探着脑袋望来的目光幸灾乐祸。
二十九 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