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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那群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他们又跑了回来,身后还跟了一个人。
“书公子,你醒啦?”
是秋意姑娘。
意识到有个女子在房里,书生立刻从塌上起来,侧着身子整理好着装,才歉然施礼道:“见笑了。
请问秋意姑娘光临舍下是有何要事么?”
秋意的脸红了下,低着头说:“是这些孩子说今天要来领书本,可是叫不醒你,所以我才来看看。”
叫皮蛋的那个男孩子也跟着说:“是啊是啊,怎么都叫不醒,我和小丫还以为夫子死了呢!”
叫小丫的小女孩嘀咕了一句“我才没有以为呢”
,皮蛋霸道地瞪了她一眼,继续嚷嚷:“我们吓得跑到对面去找范老大,谁知道范老大也叫不醒,小小范还把我们都赶出来,我们就只好去斗蛐蛐咯。”
皮蛋说得毫无章法,唯一确定的一点就是他没提到秋意。
原来根本就是她自己想来找书生,却又觉得孤男寡女不方便,于是拉上本来在斗蛐蛐的孩子们一起,以领书为名,行探望之实。
秋意生得漂亮,又知书达理,一直是青墨坊这牛鬼蛇神之地的一朵奇葩。
她心性颇高,一心想找个学富五车温润如玉的良人,拒绝了许多男子的求亲乃至误了韶华。
她不想沦为范轻波那样的老女人,所以在十八岁的这一年遇到书生这样符合她一切想望的男子,焉能不紧紧抓住?
一方面又希望他明白她的心意,一方面又怕他知道后觉得她不矜持。
秋意绞着手指偷偷望向书生,却见他红着脸,忸怩之态更甚于她。
她以为他终于开窍了,心中又羞又喜,碍于孩子们在跟前,只用那甜得能挤出蜜的声音道:“书公——书郎,我为你做了饭,在厅中,我……我……我改日再来探你!”
说完身子一扭,捧着脸羞不自甚地奔走,蝴蝶般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几个孩子面面相觑:“叔公书郎是神马?秋意姐撞邪啦?”
这时一直低头脸红的书生突然抬眼,问:“你说……你们范老大也叫不醒?”
皮蛋心里有些毛毛的,夫子的眼睛黑黑亮亮的,跟棋巷阿花家的那只小白狗好像,每次它用这种眼神看他,都是要吃他手里的肉包子。
他退后几步,想到自己手里没有肉包子,心才定了下来,冲他点点头。
然后他看见夫子抿着唇,脸又红了起来。
这下他彻底糊涂了,他上次舔阿花的脸时她也是这个样子,原来夫子不是小白狗是阿花吗?那夫子是被谁舔了哦?不对,刚刚秋意姐也脸红红,她又被谁舔了?
还没研究透谁舔谁的问题,夫子又说话了:“咦?秋意姑娘呢?”
皮蛋皱起眉头,深深觉得他不该听老母的话,这个夫子傻傻的,哪有范老大教得好?皮蛋抱着手,很严肃地看着这位脑子好像有点问题的夫子,由衷地建议:“夫子你要不要去再睡一会儿?”
书生哪里知道皮蛋的想法,还道是在关心他,于是腼腆地笑了笑,谢绝了他的好意。
接下来,书生的思路似乎终于正了回来,记起自己为人师表的身份了,开始给孩子们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