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恶作剧得逞,我憋不住一脸坏笑。
他挨我很近,下巴似乎就要抵到我发丝,呼吸间有轻流的气体和煦地喷出来,碎碎地蹭到头皮上,再向下蔓延,搅动我的脸部神经。
我知道他在看我,但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目光专注,但并不逾矩。
他看着我就像并不在看我。
静默与细微只是瞬间,我又扫过琴键,说:“我小时候,很想要一架电子琴。
可是爸爸说,必须我和妹妹同时拿三好才可能有。
可我跟妹妹没有那么好的默契,我们俩好像遵循能量守恒定律似的,一个人考得好,另一个人必然糟,所以电子琴从来没拿到手。
你呢?从小就有音乐天赋?被你父母发现了,给予培养?”
“不。
说实在的,对于音乐,我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
当初弹琴只是被迫。
现在弹琴,只是因为会弹而已。
我只有,在游戏的时候,才会稍微开心些。”
“游戏?”
“比如,刚才。
只有那样,我才觉得我是在为自己弹,追求纯粹的快乐。”
“是吗?”
我有一点糊涂,并不能进入他的世界。
只是感觉他虽然表面风光,但内心却有难言之苦。
“无论如何,懂艺术没有什么坏处。
我现在最恨的是父母当初没有培养我。”
我说。
阳台上的光倏忽移走。
北面屋子,总是这样,光明少,阴寒多。
5
那个春节,我们一家过得其乐融融。
我日日睡懒觉,爸爸妈妈知道我工作累,全都纵容我。
午饭后,我会带父母出去逛,看看□的气派,吃吃王府井的小吃,还时不时去庙会凑凑热闹。
晚饭一般在外面解决,各地菜系轮番着让父母品尝。
要等爸爸怀念家乡菜时,我们才去超市买菜由妈妈在家里做。
暖气卷着菜香聚到玻璃,与外面的冷气相撞,总会氤氲起一片薄雾。
这片雾属于家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