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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
我只能如此空洞地说,面对我的村人,我的同学。
我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来。
三个菜吃得精光。
小军的饭量很大,或者工地上的饭根本吃不饱。
我又叫了些主食。
小军有些不好意思,说:其实,够了。
我说,我没吃饱。
小军便不说话。
饭毕,我们出来,风愈发凛冽,小军穿得依然是单衣,真不知他怎么熬的,想起小松说过他一身疮回来,便去注意他的手,真得有冻疮,几根指开始溃烂了。
不觉心一疼。
转头环顾四周,看到有一个地摊,买了一双手套给他。
他人又开始发愣。
我说要我给你戴吗?他才恍过神,匆忙戴上。
我又买了些栗子给他。
他说不要。
我说你现在真的很婆妈。
让人发火。
他才拿。
到工地门口,他说:你回吧。
我瞅瞅里面,说:你那个拷机是不是没用了。
他说,换了。
我取出笔,将他的新号码记下来。
几日后,我给他买了件棉衣,外加三瓶白酒去见他。
他从工地出来,说:小丛——便说不下。
我知道他不要我的东西,他会觉得是施舍,我们村里人都有执拗的自尊,但是,我告诉他,我把他当我哥。
妹妹心疼哥哥不可以么?他忽然别过身。
我看他的背影,居然有点驮了,不知是扛重物的缘故,还是他个子高的问题。
对面有歌声嘹亮地泼洒进这片寂寥的工地,是当时最流行的歌: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头……让我亲个够。
能够抚慰他们,是么?还是让他们越感凄凉。
还是他们压根什么都不会想,人各有命。
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