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行了,六年前,就不行了。
这么耗着,只是在等,等自己有勇气把那件事说出来。
现在不说也不行了。
"
哑巴的嘴咧着,发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声音。
这个恐怖的夜里,钟羽听到了他这一生最匪夷所思的事情。
一个人,十七岁的时候,为了那笔赔偿费,丢弃了一个公民的身份,从此成为这城市一只老鼠,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只有沉默,只有黑暗。
"
就当我死了。
那天要不是拉肚子,我确实己经死了。
"
他睁大眼,喘着气说。
哑巴真名叫林建东,阿元这个名字是许姨起的。
他是A县人。
临死前,他才说出了他与姚静好的一段渊源。
"
那时候,估计你心里一直在骂我瘸蛤膜想吃天鹅肉,其实,你不知道,我早就认识静静,我妈妈是她的乳娘。
她小时候到我们乡下来玩过。
她叫我大哥哥,叫得很甜,我们玩了一个暑假,假期过后,她就烙在了我心里。
"
他的目光越过那么多年的烟尘,回复年少时期的清亮。
"
我出了矿,不知道该去哪里,走着走着,才明白要来A市。
我那时候还从没到过A市。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凭了怎样的力量和感觉找到这座城市的。
也许是静静给我的力量吧。
她那么美好。
"
许姨是个好人,收留了我这个累赘。
更巧的是,她认识静静,因为她是静静家的小时工。
我也借此再见静静。
我想,这或许是老天可怜我吧。
在家里,我喜欢听许姨讲她的事情。
听到好玩的,很高兴,听到不好的,一天部没有劲。
我偶尔也会跟静静打个照面,每次郡很紧张,怕她认出我,又怕她认不出我。
但是,嘿嘿,她当然己经认不出我了。
不过不要紧,我能这样偶尔见到她,偷偷垃看看她就满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