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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于瞬间轻松起来。
脚步蹭蹭走得快。
但是,半程后,她就听到身后传来踏踏奔跑的声音,在她听来不啻惊天动地。
是他吗?
她本能想回身看,还是硬生生刹住了欲望。
她呆在那,腰沉腿软,涩涩地,竟迈不开步子,好像腿上锁着千斤重的镣铐。
他已经在她身后,相距不会超过一尺。
她听到自己以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了句,是你吗?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伸手自后抱住了她。
轻软的交缠,再温柔不过。
她闭眼仰躺到他怀里时,感觉到他们像一对失散多年的情侣,终于久劫重逢。
夜阑更秉烛,相对如梦寐。
她不晓得为什么突然记起这句诗。
真的很荒谬。
可她已经懒得多想了。
只因她的全副神经已被他扯紧、拉直了。
他的身体在颤着,像绷紧的弦,这表示他同样无可置信。
这样的举动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完全出于率性。
是什么缘由让他几乎要放弃这最后的相守,又是什么原因让他决定不顾一切?他的身体是滚烫的,火炉一样,越烧越热,胸膛随着心脏的急剧跳动上下起伏着,然后,他似乎再忍受不住,一用力,把她的肩扳过来,低头吻住了她。
他曾经吻过她的全身,却惟独漏过她的唇。
她脑子里保存有他所有的触感,却惟独没有唇。
然而这一次,补全了。
该有的,他们都有了。
可是仔细想想,多么奇怪,什么叫该有?该是什么意思?
是她在为他们的立场翻案吗?曾经的□犯与受害者也可以如别的情侣一样缠绵,并因为面临永诀而肝肠寸断?
他的吻粗鲁含糊,完全没有章法,但是静好连喘气的余地都没有,更没有推拒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