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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姨不防静好,吓一跳,连忙背过身。
静好未必没有芥蒂,但是知道这事也是明摆着的,立即开玩笑解围:许姨,你咋还这么害羞呢?
许姨也就立即正常起来。
为此,她知道许姨是感激她的。
几年又过去了,父亲不提再婚的打算,许姨是干着急也没办法。
倒是静好明着暗着撮合过多次。
再不认同父亲,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吃够了苦头,也该安享晚年了。
过去已经过去,不必再拿过来为难现在。
她这么想。
“静静,你是个心善的孩子,一定会获得幸福的。”
许姨说。
又道,“我老撮合你跟岁安,是觉得岁安是真心待你。
许姨活了一把年纪,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倒是练出来了。
评判一个人好不好,不是看他待你怎么样,要看他待别人,尤其是不相干的人,你看他待邻居,待楼下门卫、保安、清洁工,都是顶和善的。
不瞒你说,我喜欢他。”
静好没有话。
许姨给静好上好药,反常地静默了阵,迟疑说:“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静好以为她要提跟父亲的婚事,未料她道:“我曾经看过一个女孩子有过跟你一样的烫伤,但是比你严重多了。”
静好惊诧。
她说的是钟羽的姐姐吗?她怎么会见过?
许姨继续道:“那是你高中毕业那一年,6月份吧,我家阿元叫我去医院帮忙,说是朋友的姐姐被烫伤了。
那女孩身上的烫伤真是惨不忍睹,据医生说,原本并没那么严重,但是她拒绝救治,并且只要手边有热水就往自己身上倒,像是得了强迫症。
我本来不知道那女孩是谁,后来知道了,是你爸爸那个女学生……”
静好道:“爸爸告诉你的?”
许姨有点黯然,“我在医院看到的。
你爸爸那时候真可怜啊。
学校、医院两头奔忙,学校那边请求保留任教资格,这边还要防着女孩子犯病。
你爸爸那阵子,心力交瘁,一下子像老了十几岁。
有天,他被那女孩的家人打了,他出了医院,腿一软,就在马路边倒下去了,牙口都是血,神情恍惚。
跟个可怜虫有什么区别,谁能想象姚老师以前是那样飒爽的人物。
我赶过去扶他,他抱住我的腿,说,给我找个地方,我想歇一歇。
我把他带到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