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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波楼建在一处大湖上,有一方浮渡台跨架在水面,和陆地相连,阁楼悬在浮台之上,烟波浩渺,一览水面尽染。
地方是好,不过,我顺着长长的浮台走近阁楼,一曲儿清唱依依呀呀从三层上洞开的窗口传来,引得我抬头看,正好看到临窗而坐的几个人。
衣着光鲜的几个人里头,最醒目的,莫过于那位依窗而坐的,慵懒散漫的眯着一双刁梢凤目,玩味手中的一杯小盏。
一旁那一位,乃是乌发鬓云的康怜儿,眉眼儿中,映着反光的涟涟水波,樱桃小口轻启,面上甚是愉悦。
另外还有一位锦衣公子和一位带着面幂看不太清面目的华衣女子。
“小姐要上去和公子打个招呼么?”
郑魁在我身后问道。
我看着康怜儿此刻正凑近了凤凰笑靥如花,摇头:“你家公子在忙,我还是不要打搅了。”
郑魁的声音,依然不紧不慢在脑头三寸处:“凌波楼的七宝素粥,水晶鸭,玫瑰乳糕和玲珑鱼都是姑苏一绝,您不是想尝尝当地特产的么?”
我略回了个头,正要回答,眼珠儿一转,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绿色。
咦,我扭身往另一头方向疾行了几步,郑魁在后头不离左右跟着:“小姐,怎么了?”
我茫然四顾,怪了,眼花了么?
孔雀怎么会在这里?
回首又往后头随意望了眼,离得远了些,好似和楼上那一抹悠远深邃的眼,对了一下子。
我赶紧拉了拉郑魁:“郑大哥,今儿个我请客,要吃泡螺酥不?”
上头这般气氛好,我这,也好歹不能差了。
不然那康怜儿可又要耸着鼻子瞧我了。
“咳咳,小姐松一松,属下自己走,请,请客,就,就不必了!”
我即抛开那份矜持,也不与他分辨,分明刚才他也拉过我不是?这叫礼尚往来么。
郑魁虽然面若红铜,却显得力不从心,始终没能挣扎过我的手。
出了那浮台,重新回到街面,却并没再走大道,而是穿入了小巷,沿路之上开着的民房里头各色小吃,琳琅满目。
我挑了几个熟悉的,看着卖相甚好的,自己拿着嚼,郑魁再一次跟在了后头。
不过这回,他蒲扇大的手上,很快举满了各色肉串儿,蜜糖糕,乳糖浇,嗯,头上还顶了碗鸡丝粉。
这姑苏城最有趣之处,似乎并不在那大街口的各宗大店,越是狭长的巷道,越有不少从没见过的。
我不知不觉间,走了漫长一条道。
正吃得热闹,又满怀遗憾的想着,这究竟要不要空些个肚子,装那些可能还没发现到的特色小吃?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姑娘挎着个篮子和一应其他叫卖杂货郎一般,朝我走过来拉住了我的衣襟。
“小姐,给买一支花吧,喷香的茉莉,制个香囊给郎君带着吧!”
一边说,一边瞥了眼一寸外的郑魁:“您的郎君待您真好!”
郑魁顿时脸若煮虾。
好眼光!
我立刻嬉笑欢心的低头摸向钱囊。
一抹乌亮,低头之间一闪而过。
哎呀一声,面前那小姑娘护着手跌跌撞撞往后一退,只看到那小小的手上,红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