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的人了,知不知道分轻重?晓不晓得先天下之忧而忧?”
不等斐然殊开口,她又紧接着道:“大事当前,你方才答应了那要哭不笑面虎什么?只有三天时间,你还在这边风雅如风常伴你身,知不知道什么是当务之急啊?”
行歌叨叨了一大段,最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跨出厢房门,朝外大喊了一声:“三碗米饭,两斤牛肉,四个小菜,一壶好酒,麻利儿的上来!”
差点忘了这可是位敢饿她她就敢晕过去的主儿。
斐然殊望着行歌,忍俊不禁,“果然是,当务之急。”
是夜,弯月挂上枝头。
斐然殊在客栈房中,翻着一本名册。
行歌拿着一壶小酒想找人同饮,便凑了上来,一个酒杯放在斐然殊手边,悄悄满上一杯。
斐然殊突然道:“你觉得王家为何突然退婚?”
行歌盯着那个酒杯,随口道:“可能王家小姐有难言之隐疾吧。”
斐然殊合上手中名册,道:“江湖大家每月出入来访皆有名册,这便是王家那名册。
退婚前后并无医者出入王府。
王家小姐更是已经一年不曾离开家门半步,连每年一次的祭祀都未曾露面。”
说着将行歌悄悄放下的酒杯挪走,自顾自饮着茶水。
行歌瘪了瘪嘴,默默将酒喝了。
斐然殊又道:“不过倒有一事颇为有趣。”
“何事?”
行歌不死心,又倒了一杯,放到他手边。
她还就不信了,这一路行来,她三番四次相邀,他却是滴酒不沾。
究竟是何缘故?明明知音酒量不浅酒品不差,身为知音好友的他怎么可能不喝酒?不喝酒还怎么愉快地做朋友?不喝酒还怎么顺利地乱性……咳。
斐然殊道:“这半年来,明明与道门素无瓜葛的王啸穹,却前前后后请了四次太清山的道长上门。
说是问道,但他请的却都是那些擅长堪舆驱邪之术的。
最近的那一次,恰好在退婚之前两日。”
行歌一口酒喷了出来,“王家姑娘这是撞邪啊?”
斐然殊抬头望窗外弯月,低头轻拍行歌肩膀,道:“仙姑,这次靠你了。”
行歌一愣,连忙伸手阻止:“别啊阿斐,斐大大,咱们再商量商量,贫道——”
斐然殊抬手柔握住她手掌,将她拉近,状似多情,在她失神之间迅速将她携入深沉夜色之中。
风满面,发如狂,几度穿梭,几度凌乱,行歌回神之时,已在琳琅马车之上。
伶仃灯火,半晌沉默。
“敢问这位公子,我们此行,可是夜探王府?”
“正是。
顺便归还名册。”
行歌看了看这华丽的马车,又看了看锦衣华服俊雅风流的斐然殊。
“敢问这位公子,您可知世上有一物,叫夜行衣,世上还有一语,叫暗夜行路需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