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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筝一阵疼得钻心,却什么都没说。
心中突然有一个声音在问,海天,你这样在乎一色的么?是和在乎我一样那么在乎么?
是一样的在乎么?还是有什么不同——
这样的时候,似乎不该这样胡思乱想。
可是,这样的念头却源源不断地涌进脑子,驱赶不掉。
就连无筝也想要快点飞过,快点见到一色,快点看见海天眼中的神色,快点知道那个念头的答案——
石刃的阴影终于掠过头顶,只是,一色已经偏离的航线太远——
一个人下坠收到的阻力小了许多,一色以更快的速度冲了下去。
风吹的她摇摆不堪,根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姿势,居然整个人被吹翻了,仰面朝天,四肢伸展开,向下落去。
那姿势,就像折翼的鸟。
“把手给我!”
海天大喊,一色手像上面很努力地够着,海天伸手去抓,却是差了分毫,与她的指甲擦着过去了……
“猪猪!”
“你们俩一定要幸福!”
一色拼着命大喊着,手指不再伸向他们,而是就那样任风吹,仰面朝天。
海天的脸越来越模糊了,晴明的,只剩下一片蓝天。
身子沉沉砸入松柏林,感觉到那松软的松枝像利刃般穿透了身体,层层叠叠的阻隔,仿佛是一双双手在拉着她,突然间,听到了村里人的声音。
活下去,你要活下去,好好活着。
活着么——
远去的天,可真蓝。
一色这样混沌地想着,身子破水而入,如同击打在坚硬的地表,顿时骨裂,只感觉身子散架,变得不像自己,扑面而来的湖水之中,意识,也逐渐地远了,远了……
她如一粒石子砸穿了平静的水面,顷刻消失不见。
水边停靠的一叶扁舟随之摇摆,独自下棋的红衣少年微微蹙眉,不紧不慢地扣下最后一颗棋子,眼扫了一眼那惊起涟漪无数的落水处,起身解开拴在岸边的绳子,慢慢的,慢慢的,朝中心划去。
“是个……女人么。”
红衣少年站在那里,黑发如瀑,眸子暗淡无光,仿佛这并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便只是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
松柏林中,有水无名,一叶方舟,公子无名。
无星无月,无生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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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色从昏睡之中醒来,脑袋已经烧得糊里糊涂,只觉得一片摇摆,终于看清周遭,才发现自己是在木筏上。
木筏顺流而下,似无人撑船,便是一抹鲜艳欲滴的红色在眼前晃着,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男人的背影。
他在下棋。
一个人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