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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是被人劈晕了过去。
一色上前一脚踢在他胸口,红衣少年顿时坐了起来,那张面具迎着朝阳是惨淡的血红,颇有些骇人。
“你们——怎么——”
“嘿,你怎么躺在大道中间了!”
一色风风火火地说着,“不多说了,我们还有事要赶去祭祀坛!”
红衣少年猛的一跃而起,“祭祀坛!
你们为何会要去祭祀坛——”
鬼谷一脸担忧,“我大哥被捉去了那里——如果红衣真的不放过他,还请你帮我求情。”
“红衣要对付他?”
红衣少年那副茫然的表情,隔着层面具依旧能够猜的出来。
“不多说了,边走边告诉你——”
红衣侍者的心,随着这群匆匆赶去的人,越来越沉了。
一切,似乎都朝着他不能掌控的方向,奔驰而去。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可红衣绝不会杀鬼樱的。”
红衣侍者一边飞速地跟着大队伍,一边说,“她不会的。”
梨可儿插了一嘴进来,“谁说的,鬼樱知道了那么大的秘密,正撞到你们先生的剑口去了,还不被杀人灭口?完蛋了,那我们这么一去,不是不打自招么?!”
“什么大秘密?那都是我编出来骗鬼樱的。”
红衣侍者那自诩聪明的脑袋,突然间都乱了,“死人谷是没有出口的。”
“谁说没有的?我亲耳听到先生对她的侍者承认,死人谷的出口就是你们无衣氏族保护的秘密——那就在祭祀坛。”
红衣少年顿住步子,“你说什么?!”
一色自打第一天认识这小子,还从没见过他这次大声过,便是大声重复着梨可儿的话,末尾了还加了一句:“怎么,无衣氏族的小勇士,你还打算把我们就地正法了不成?”
红衣侍者面前飞过一摸不断坠落的红色。
那是他亲手推到先生剑尖去的一对男女,而一切,本该不是如此——
一切本不该如此的。
本不该如此。
赶到的时候,祭祀坛早已石门大开,门外已是死尸无数,空气中挥之不去的血腥气味,绿衣肩头一片嫣红,脸色苍白,气息薄弱地靠在门边,抬眼见了他们,“太晚了。”
太晚了?
鬼谷一惊,第一个冲了进去,却是愣在那里,终于明白太晚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高台之上,先生手持利刃,而那利刃入身而过,却是洞穿了那一抹招摇的红色——
她便像一只太过艳丽的蝴蝶,扑在鬼樱身前,替他挡了这么一剑。
她曾那么骄傲的说过,有一天若被相负,定会亲自杀了他的,她这样说过,想不到,结果竟是如此反讽。
鬼樱抱着奄奄一息的红衣双双跌坐在地上,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温度,虽然过往十年,她一直在他身边,或骄傲,或卑微。
“——我知道你从来没有爱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