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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太自作聪明,是我误引鬼樱来到祭祀坛,是我引得你们误会,是我让这秘密误打误撞的大白于天下——是我触犯了神的旨意,引来这神殿的崩塌。
我的性命微不足惜,便只是与你们死在一起,与红衣死在一起,再无遗憾。
只是想不到,这辈子第一次叫出父亲、母亲,却是在赴死之时。
红衣少年将手放在他们二人的手上,“我们终于可是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
先生眼睛一酸,吃力的抬头看看侍者,“你还不带他走——你果真不明白我的心意么——”
侍者的手微微颤抖,便是突然一掌,劈晕了红衣少年,便是抱起了他,头也不回地朝大殿之外走去,脚步是那样沉稳,丝毫也不留恋。
与众人擦肩之时,他那低沉的声音响起来:“走吧。”
走吧。
不知为何听上去,却莫名让人想要哭泣。
那是比悲壮更复杂的情感,那是比别离更痛苦的抉择。
冷楚寒回头看看海天和无筝,便是提着灵剑年华,紧随其后,梨可儿脚下也抹了油似的,倒是一色和沧海,连拖带绑的,把早已无知无觉的鬼谷架了出去。
“我们也快走吧,这里马上就要全部坍塌了。”
海天扶起无筝,无筝却目光仍停留在那早已没有声息的红衣之上,“我想带走她一样东西——”
便是挣脱了海天,跪在那尸身前,扯下她袖口的红布,缠绕在手腕上。
“你这是做甚么?”
“便是提醒我,女人,不该爱的太过卑微。”
无筝转身,居然是微笑着这般说。
“否则,身为女人,不是太可怜了么?”
海天懵懵懂懂,似懂非懂,只是配合着点了点头,便是看准时机,抱起无筝,一路小跑出去,坠落的石头仿佛是追着他的脚后跟似的,一路紧密相随,轰隆隆作响,灰尘飞扬,一副世界末日的模样——
但是,那出口的光芒毕竟还在,石门外,有同伴,有前程,有不可诉说的过去,也有可以期待的未来。
冲出大门的那一刻,海天没有一次觉得阳光是如此的温暖。
仿佛身后那个充满了悲伤的世界已经随着坍塌的祭祀坛而永远的关上了大门,面前的,依旧是一条可以走的很长很长的路。
侍者他站在那里,背对着他与无筝,正在对冷楚寒他们说这些什么。
海天满耳朵是灰,听不真切,但是灰蒙蒙一片中,分明看到了冷楚寒那表情一片惊讶。
他不是个承不住事情的男人,侍者无论说的是什么,大抵都是生死之托。
“他——”
无筝的声音暖暖的流在他的耳边,仿佛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海天只能点点头,明知道侍者的下一个动作许是傻得不行,却是动不得。
果真,侍者将红衣少年放在地上,抱拳做拜,便是一扫衣衫,回身轰轰烈烈地向着门口而来了——
与海天与无筝擦肩,却不曾停留。
他回去了地狱,哪怕已是身在人间。
一念间,一念仙。
海天突然开始懵懂的明白了那六个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