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88年的卡尔加里冬奥会,确实是一场无比盛大的冬奥会,唯一的遗憾,只有当时那位花滑传奇的陨落。
对于这一点,池惊澜内心其实有些抱歉。
若是当年他没有参加这场冬奥会,如今又会是如何呢?可他怎么可能会放弃参加冬奥会的机会呢,没有他,又有谁能来呢?
池惊澜垂下眸,深呼吸了一口气,跨入了场馆的大门。
不知是故地重游的原因还是周遭陈设都太过熟悉的原因,总是被池惊澜刻意压在记忆深处的回忆不受控制地在大脑表层活跃了起来。
池惊澜认出了门口旁边那颗巨大的梧桐树,当年只有一人高的树苗也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
池惊澜也无比清楚前面的几条岔路口都是通往何处,左边的这条是通往奥运村,中间这条通往比赛场馆,右边那条是去往餐厅,当然,现在除了比赛场馆,其他两处已经被改造了不少。
岔路口前面是一个小广场,广场中央是五环和当年冬奥会吉祥物的雕塑,自己还曾经偷偷摸摸爬上去过……
本以为已经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无比清晰地翻涌了上来,池惊澜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
他永远不可能遗忘自己的过去。
就像他永远都不可能忘记那一个寒冷的冬日里,卡车袭上来那一刻时的痛楚。
那是一把达摩克里斯之剑,只要自己不战胜它,它就会永远悬在自己头顶。
所以即使知道这一趟旅程会异常艰难,甚至强敌环伺,可能最后连成绩都不会非常理想,但池惊澜还是义无反顾地选择来了。
骨子里执拗又疯狂的传奇王者,即使从头再来,也永远不可能屈服于恐惧。
少年周身泛起了带着股执拗的冷意,像冬日凌冽的寒风,只是吹向的,只有他自己。
陈志国领着两个“小刺头”
走了十来分钟,到达了抽签的场馆。
好在路上朱承业一直在说话,池惊澜偶尔点头附和示意自己在听,陈志国也一直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朱承业就比陈志国好应付多了,池惊澜时不时点点头,他就能一脸傻乐地继续唠下去。
池惊澜仗着自己对这边的路足够熟悉,一心三用,终于在到达抽签场馆,陈志国转身看过来的时候,严丝合缝地收起了周身的冷意,把异样的情绪死死地压在了眼底,拿出了在赛场上表演时的那股演技,严格地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
甚至微微勾起了唇角,毫不犹豫,直截了当地与陈志国对上了眼神。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池惊澜知道陈志国是一个非常敏锐的人,这一次的事情他并不想让陈志国察觉,也确实有一点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