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宏道:“我之所以在他出门时并未指点,还吩咐杨二三不要太多动作,都听凤哥儿的指挥,就是想看看这孩子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
结果呢。
他的主意是妙,可太轻狂了。
要引蛇出洞,却开门就打草惊蛇而不自知。
竟然大摇大摆的招摇过市,这不是明摆着叫人知道锦衣卫的人到了兴易么。”
段舒窕闻言叹息:“老爷也不要太过生气了,凤哥儿毕竟才十岁。
学业上有所成就那是他聪明好学,可官场上那些世故和行事中需要注意的,哪里是无师自通的?老爷多教导他就是。
想来咱们凤哥儿那样聪慧,将来必成大器。”
“你说的也有理。”
尉迟宏端起茶吃了口,满口沁香,让他郁结的心情平静下来:“我是太焦急了。
大江不跟我习武,又整日钻在书堆里,儿子指望不上。
我就指望孙子,咱们孙子中,就凤哥儿一个出挑的。
所以我才对他要求的高了一些。
你说的是,我都历练了多少年了?哪里能让凤哥儿一个十岁的孩子头回出马就跟我一样?”
“老爷说的是。”
段舒窕笑着颔首。
尉迟宏便将长臂伸过小桌轻轻地拍了拍段舒窕的手背:“夫人当真是我的解语花,每一次我烦躁时,夫人总能让我的心情变好。”
段舒窕脸上一红,回握住尉迟宏的手。
温柔的笑。
她年长尉迟宏一岁。
今年已经五十了。
养尊处优五十岁的女人,和常年习武从不疏于锻炼四十九岁的男人相比较。
是个什么概念?她已经是老妪,尉迟宏却还是中年英武的模样。
可尉迟宏从未嫌弃过她,待她一直温柔如初,连早些年给他纳妾纳通房,都被他一句“需要练功不能过度放纵自己”
给拒绝了。
想想自己的姐姐,再想想自己,她这一辈子夫君专宠,子孙都很孝顺,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一想到长子迂腐的性子,段舒窕柔声劝道:“老爷还是别与大江提起,否则凤哥儿回家,怕又要被罚,到时候咱们瞧着还心疼。”
“就算大江当爹的不罚,我也要罚,也该让他长个记性,不要总是恃才傲物。”
尉迟宏笑道:“夫人不要操心,我自有主张。”
段舒窕还是心疼孙子多些,可更相信尉迟宏,就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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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想容正在屋里跟着孟氏学做袜子,故意将针线活做的七扭八歪,让孟氏来教她。
娘亲说话柔声细语,同样是教导,却不似前世她偷偷去请教针线上的婆子时候遭人白眼。
孟氏若是说的急了,云想容就赖在孟氏身上撒娇,就算是讨娘亲一顿温柔的骂也是极为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