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深入坊中才能一窥几分不夜天。
武华赶至五王宅时,却恰逢李隆基出门送客。
坐在马上,武华看着那与李隆基拱手作别的少年郎,不禁掀起眉来。
跳下马,他大声喝道:“好个邹十郎!
诳得某好苦。”
邹思明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慌。
李隆基却是极镇定地拱手一笑。
坦然地道:“果然是巧,分别不过片刻,大郎竟也来我府上拜访。”
武华冲着邹思明哼了一声,虽然骄狂,却不敢对李隆基太过失礼。
笑着还了一礼,他递上安乐郡主的名刺,道:“某来此,却是为郡主传一句话的。”
李隆基一笑,束手相让,“不管是说什么,且请里面坐吧!
十郎,不如也再来喝一杯。”
邹思明略一迟疑,还是又一起跟了回去。
行至李隆基住处,在堂前却有王毛仲正教导那昆仑奴阿勒武艺。
因阿勒不懂什么马步不马步的,一蹲下去就会出错,连吃了几鞭。
李元却端了胡床坐在檐下,看得兴致勃勃。
看到李隆基走进来,她便跳起身,只是瞥到李斯身后的武华,原本还满是笑容的脸上现出几分疑惑。
李斯笑着拍了拍她的头,便带了武华走进堂中。
正待吩咐人送上酒菜,武华却是摆手拒道:“郡王不必多礼,我只是替郡主传话,说完就走。”
顿了下,他便觉声道:“郡主言:她欲与郡王作赌五百万钱,只争明日胜负。”
李隆基微愕,沉默间神情颇有些古怪,“裹儿是寻我开心吗?不过一小小斗鸡,竟也来赌五百万钱?”
武华一笑,“郡主说郡王若是一时拿不出,也可先欠着。”
“欠?我李隆基可不是个喜欢欠人钱的人。”
武华闻言,只是笑。
心里却暗道:你李隆基可是没少欠人钱吧?
“郡王到底赌是不赌?”
“赌!
自然是要赌的!”
一声断喝,说话的人却不是李隆基。
被二人转目望定,邹思明有些不自在地偏了下头,却立刻沉声道:“我来为郡王出这笔钱就是。
单只为郡王厚葬青风一事,这钱也值了。”
武华撇了撇嘴,暗道那只大将军还不知是怎么回事呢?谁知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坑武崇训呢?
嘴上却大赞邹思明果然仗义:“十郎这样重情义,日后我有急难求你仗义疏财,你可一定要爽快些才是……”
说着,话锋一转,“对了,除了钱外,郡主还说要赌一人。”
目光向外一扫,他笑盈盈地道:“就是那黑如炭头的昆仑奴。
郡主说你若应了,明天就赌这一场大的,若是不应,她也不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