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然是功在社稷,名扬天下了……”
敬晖才笑出来,却又敛去。
看着张柬之有些阴沉的面色,他隐约也觉得事情似乎不那么乐观了。
“圣人她……应该会容得下我们吧”
语气中透着不确定,也带着心虚与慌乱。
虽然早年在外为官,升任京官不过是近年的事情,可对于武皇的性格与手段,他还是深感畏惧的。
虽说他们这次除二张是为着大周天下,可若说武皇会当他们是大功臣就此表彰嘉奖他们,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了。
“大人,你的意思是……”
张柬之挑起眉,郑重地望着他。
道:“其实就是我不说,敬将军也是心里有数的。
就算此事成功,可过后圣人也一定会追究我等。
只怕到时候我等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敬晖心中惊乱,虽未明说,可脸上到底是渐渐白了。
张柬之见他失措,却不相慰,只沉声道:“老夫垂暮之年方中进士,将近七旬才得以出任要职,如今又忝为大周之相,一切都是圣人的恩典。
一片忠心可鉴日月。
可,若为除奸佞而遭祸,我心实有不甘,更不忍圣人一世英名葬于二张无耻小人之手。
所以,此次除了要铲除二张,尚有一事必须要做……”
饶是敬晖不是胆小之人,可听到张柬之说到这里,心里还是打鼓一样慌乱。
怔了片刻,他才涩声道:“相公是说想要逼宫?”
话音刚落,就突听“砰”
地一声,却是刚才虚掩的房门被风刮开,一股寒风直扑室内,直接刮灭了桌上的蜡烛。
敬晖只觉寒风侵骨,连心都似被这风吹得冰凉。
黑暗里,只听得一轻轻响,前方亮起一点微光。
张柬之举着火折子点亮了烛火,面色平静地望着他,却是不说话。
好象刚才含糊其词提到这件事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敬晖哆嗦了下,一咬牙,沉声道:“我等忠心为国,皆能因宵小鼠辈葬命我看,还是借着这次机会扶了太子登基才好。
太子仁厚,必会光耀国威,善待百姓的。”
张柬之浅笑,执着蜡烛,沉声道:“此事若成,定可复我大唐雄威而我等,便是匡扶社稷的功臣……”
敬晖点头,也是朗声大笑。
可是在拱手作别出了门后,却是脚下一软,几乎跌了下去。
好容易扶着墙,站直了身,他咽着口水涩声低语:“复我大唐雄威,我、我是有功于社稷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