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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鹣鲽猛然抬起哭花了的脸,蒙蒙水气盈在双眸,却丝毫也掩不去怒火冲天,他咬着牙扑向归海溶衡:“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为什么要逼死她?!”
归海溶衡很轻易地把他抛到旁边,冷冷道:“我从未逼过她,是她自己看不开要寻死。”
“你……”
藤鹣鲽目眦欲裂,一拳打过去,却被归海溶衡轻易避过,反而一掌推得他跌在地上。
“鹣鲽少君,别忘了,她的死也有你一份!
若不是你将她绑来万寿山,她又怎会生起跳崖寻死之念?!”
归海溶衡讥诮说道,见藤鹣鲽惨白了脸,摇摇欲倒,竟是长笑一声,再不看他,招呼人上了飞宝径自走了。
但一上得清涟号,他便紧紧闭住双眸,生怕一睁眼,泪水又流出来。
然而脑子里,她凄绝惨烈的背影却怎样也无法抹去。
一随从小心翼翼问:“少君,就这样放他不管么?”
归海溶衡自然知道随从的意思,仍闭着眼道:“他既然一人敢上来,便不怕我们拿他怎么样。
今日之事,他也摘脱不了,随他去吧。”
藤鹣鲽当然有恃无恐,只因援兵已到,不多时,便有大批人马冲上山顶,带头几个正是那些业余绑匪。
“少君,您这是怎么了?快快起身,小心着凉。”
管家心疼自家少君小身板,忙指挥众人拉他起来。
藤鹣鲽好半天才将眼神焦距对上管家焦急的老脸,哆嗦着唇道:“她……她……她死了……”
啊?谁死了?管家是老人精,想到自家少君火烧火燎直接用术法抢上山,自是为了那小姑娘,当下心中也是一黯:“是白家少媛么?”
“嗯……她……她……”
藤鹣鲽颤着手,指向那方刚刚见证了跳崖惨剧的飞天石,“她跳上飞天石的护栏,就那样张着手……往下一扑……”
藤鹣鲽泪如泉涌,双手捂住脸,放声大嚎:“都怪我!
如果不是我把她绑到万寿山,她又怎会寻死?”
众人默然,几名参与绑架行动的更是心有戚戚,虽然只听那小姑娘讲了几句话,但那小姑娘身上竟有种莫名的魔力,无论是喜怒嗔怪,不但不会惹人厌,反觉可爱可怜。
业余绑匪们心里嗖嗖发凉,按自家少君说法,自己不也是凶手之一?
还是老管家想得清楚,尽管也为那小姑娘吁嘘,还是要尽职尽责的解劝自家少君:“刚才在车上听少君说过白家少媛一些往事,依老仆看来,就算少君不将她带来万寿山,她若落入归海家之手,以她刚烈性情,若真无别法可想,她恐怕仍是会以死明心志。
少君请想宽些罢。”
藤鹣鲽抬起头,一面抽噎,一面用无限信赖的眼神膜拜老管家:“真的吗?真的不是我的错?”
“当然不是。
我们少君从来也没有将白家少媛逼死的想法,对不对?”
老管家叹了口气。
“对对对!
我都已经决定了,就算她不听话,不肯将白泽秘术说出来,我也不会难为她。”
藤鹣鲽拼命点着头,像是为自己的说法作证,“我喜欢她,想和她作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