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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古青一看,
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图,分明是乌云珠画的。
安郡王终究将这画献给了皇上。
她不动声色,侧头细细观摩了一番画,道:“皇上欺侮臣妾,皇上不知从哪里拿来的高人所绘,却偏臣妾这是皇上画得。”
福临举起大拇指,道:“青儿果然火眼金睛。
这并不是朕所绘,而是一位极有才气的友人大作。
青儿你说说,这画和朕的《水牛图》,有何不同?”
孟古青笑,道:“此画线条极为清俊,取景也极好,中间那头牛正是潜水之中,只露出宽宽的一张大背,恰恰定了画的中心,不至于轻浮。
旁边那牛,整个身子都潜入了水中,只露出大大的一颗头,那眼神点得很是传神,水牛的活力尽显其中。
另外那头,却只可看见半边身子,线条很长,充实了画面,又不至于抢去中间那牛的位置。
我看呀,倒像个娇俏俏极为细心的姑娘所作。”
福临赞许地点头,“青儿继续说。”
孟古青白了他一眼,这人真是不疯魔不成活了!
她继续说道:“若比韵味,臣妾看皇上的画比起这位高人来说,尚有不足。
但比起意境来,这位高人的画稍逊却风骚。”
孟古青故意卖了个关子,不说了。
福临兴致高涨,心里却挠得痒痒的,百般求饶,道:“到底为何?娘子,你就告诉朕吧。”
不得不说,这个称呼很让孟古青欣悦。
她道:“水牛,最叫人倾倒诚服的便是那勤劳质朴坚韧的品性。
水牛在水中,原是劳累后的憩息,而不是休闲玩耍。
皇上看看这幅画,水牛的神情太过轻松闲逸了些,池旁青草红花的点缀,使得画面的感觉忽变,倒像是水牛在此安享娱乐。
皇上再看这水牛的角,用笔太轻,弧度太过柔和。
这样用笔虽是美观,却大大削弱了水牛坚毅的品性。
说起皇上的画,不若此画赏心悦目,却叫人深思。
皇上画得水牛用笔磅礴,构图极为大气,一笔一线都道出了水牛对生活的努力向上,对艰辛的隐忍不发,对苦难的坚韧不拔。
因此,皇上的画,发人肺腑,促人上进。
这位高人的话,却适合豪宅里深闺中一两个女子闲来无事把玩。
可说,这位高人的画作,是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