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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离为姥姥告了别,看着门合上,伸手去接妈妈手里的柳条篮子,偏着头装作高兴:“姥姥又做年糕啦。”
指尖碰到妈妈的胳膊紧着一缩,她妈妈赶忙伸手过来握她,心疼的问:“你手怎么这么凉?”
她抱着篮子躲到自家门前,勉强敷衍着:“外面太冷了啊。”
回头叫,“妈,快开门,冻死人了。”
她妈妈才拿了钥匙疾步走过来,假装生气的拍拍她屁股:“现在的孩子啊简直关心不得。”
华夏进了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关进厕所,用清水拍拍脸,照着镜子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哭。
等情绪稳定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洗洗手走去吃年糕。
她小的时候告诉过所有能告诉的人——萧离为姥姥做的年糕堪称天下第一,是她这辈子最喜欢吃的东西。
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这辈子”
是个什么样子,只是觉得是个比永远还远的概念,当然,现在她也不知道“这辈子”
是个什么样子,只不过比小时候多明白了一点——人的一辈子在永远里面只能算作沧海一粟。
吃过晚饭,回到屋里看见放在桌子上的篮子,又不由想起萧离为。
她无力的趴在电脑前心绪复杂而纷乱,努力的想着,努力的找着,我们究竟为了什么发生这样的冷冲突,动机是什么,源头在哪里。
QQ列表一片昏暗,对面始终没有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天色黑得如同不见底的深洞,而他还没有回家,会去哪里?她开始担心。
剪不断,理还乱。
于是跑到博客上自问,我们不断的吵架,不断的横眉冷目,是因为已经不会和平相处了吗?既然不能和平相处,为什么觉得不肯甘心呢?
敲完短短一行字,身心俱疲。
这世上最无奈最无聊也最无辜的事情就是自问之后得不到答案。
再低头时,萧大虾的QQ已经在线,她像是猛然看到了他的真身,冰凉的心有点回暖,久久的望着那个头像发呆,犹豫了很久决定低头。
她问:你在哪?
等了一会,他没回话。
华夏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你在哪?!
那一方仍旧安静,看在她眼里如同是鞭人的死寂。
脑子里的怒气一下子又点燃,我混账才肯摆低姿态!
愤怒的把他拖入黑名单,从此眼不见心不烦,一了百了。
如若QQ里的黑名单真能作用到现实生活,该多好,不想见的人因为一个简单的鼠标动作就可以摆脱得干干净净,除了下个决心,其余不必费神,那该多好。
可是,现实永远都那么现实。
她犹自停留在愤怒中,飘窗已经被人敲响。
笃笃笃,一下一下,节奏鲜明,鲜明的如同她尚未消失的满腔怒意。
她任性不搭理,他也任性不气馁,持续不断的敲。
华夏跑到床上把脑袋埋在枕头里,恶狠狠的想,你敲啊,有本事把玻璃敲碎了爬过来啊。
隔了一会,忽然觉得安静了,抬头把耳朵竖起来仔细的听,果然,他没有在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