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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原本随意搭在膝上的手此刻已经微微收紧。
姜柯源伸手,轻轻拉了拉简承言垂下的衣角。
可这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现一样,接着说了下去:“2019年,您爱人不幸在出差时因为火灾而去世。
您祖籍不在衡州,如今家里只剩下你,”
简承言顿了顿,“和还在读初三的李望鸿,对不对?”
李继明原本轻蔑的眼神已然变为怒目而视,简承言却还没打算适可而止:“据我所知,李望鸿早在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就被他的外祖父母接回去抚养。
那么李继明李先生,我想问一问您,您这次的保释金,又是谁替您交的?”
整个病房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两双眼睛就这样静静等待着李继明给出一个答案。
病入膏肓的人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直到那两瓣苍白的唇被他自己的鲜血染红。
然后,他伸出舌头,将唇上的鲜血尽数舔干净,撑着病床,踉跄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他往前走了两步,病房的过道并不长,李继明此刻已然摇摇晃晃地站在简承言面前:“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查一查,究竟是谁替我交的保释金呢?”
简承言没有躲,反而就这样微低着头,直视着面前那双和地狱恶鬼一般无二的眼睛:“是您在筑能的朋友替您交的保释金。”
“但和您想的不一样。”
李继明一口气还未松懈下来,简承言便又开了口,“那笔钱不是您想的那个人给的。”
“那是谁给的?!”
李继明突然发了疯一样暴起,不知从哪里迸发出的力量,刹那间便揪住了简承言的衣领,双眼瞪得仿佛时刻会从眼眶中掉落,“不是他给的,还能是谁给的?你说!”
“你干什么?”
姜柯源腾得站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拉李继明那只布满了针孔的手,“你先把手松开,我们……”
“你们在做什么?病人情绪不能过于激动!”
或许是听到了李继明的嘶吼,护士破门而入,不顾三七二十一,拂开姜柯源抓着李继明手腕的那只手,“李先生,李先生您放松,深呼吸,深呼吸……”
*
姜柯源坐在大厅里,看着护士搀着病人来来往往,低头按亮手机看了看手机,略带担忧地伸长了脖子看向病房长廊。
刚刚的谈话被护士打断,但由于还没到半小时时间,再加上李继明奇迹般地重新恢复了平静,并且要求和简承言单独聊一会儿。
于是,姜柯源被护士带着出了病房,在这里坐着等了快十分钟。
又过了几分钟,简承言终于拉开病房门走了出来。
“你们聊什么了?”
姜柯源连忙凑了过去。
简承言摇摇头,伸手想要向往常一样去揽他的肩,却在快要触到的那一刻曲起手指缩了回去:“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