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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自觉没有比先前更臊脸的事,就由着女人为她擦身换布,又将她交给了一个陌生的老妇人。
老妇人方脸窄额,满眼精明,一看就不是善茬。
但听她们谈话,知道老妇人是三个月前给女人接生的稳婆,今天是专门为她的命名礼而来,倒也不害怕。
可等老妇人为她沐浴更衣,手拿一把铮亮的小刀对她咧嘴笑时,愣是让她生生地打了个寒噤,害怕油然而生。
老妇人自然不知张曦君所想,还呵呵一笑,然后用巧劲固住张曦君的头,小心翼翼地剃起了胎发。
张曦君只觉一阵头皮发麻,人也一动不动的僵在老妇人的胳肢窝下,生怕老妇人一个失手见血。
剃胎发的过程虽然难熬,好在一切顺利,不一会儿老妇人就收了刀,将剃下的胎发仔细收好。
张曦君微微松了口气,就听老妇人的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婶子,胎发可剃好了?外面正等着呢!”
听着竟有些亲切之感。
老妇人连忙抱起摇车里的张曦君,转身便笑道:“刚刚好!”
一边说一边将张曦君递了过去。
刚落到女人怀里,就闻到一股呛鼻的檀香,混着女人身上的奶腥味,不觉有些难闻。
张曦君耸了耸鼻子,纳闷的瞅了瞅女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一些缘由。
女人今天应该是细心收拾过的,一身对襟宽袖的青色布衣,布料比起这两日见过的衣服细腻许多,衣襟和袖口处缀的一寸宽的白边上也绣了些花样;一头乌发被一丝不苟的梳起,在发顶向右处挽了一个单环,平日包在头上的巾帕也被一只木钗取代,正戴在女人发顶的髻环上。
不过因为服饰变化不大,又比起电视剧中的古装戏服逊色不少,张曦君这才一时未注意到女子的改变。
在张曦君打量时,女人轻轻地塞了一个红包给老妇人,“一大早就给婶子添麻烦了,观礼后可别先走,得吃了晌午才是。”
老妇人忙不迭地接过红包,眼里露出一丝谄媚的笑意,夸道:“哪里麻烦,像二小姐这样胎发又黑又密的女婴,老婆子这些年从没见过,今儿可算是粘了福气。
外面观礼的乡亲来得差不多了,两人也未多做客气,便走了出去。
来这里已三日,张曦君还从未出过房门,一直惶惶不安的呆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不免急切地想知道外面的情形,心中甚至有一丝她也不知道的期待:也许……这只是一场梦……也许这里只是戏场,她虽变成一个小女婴,仍有再见父母亲人的希望……
第二章起名
怀揣忐忑地来到屋外,入目却让张曦君一震。
宽敞的篱笆院里,拥拥攘攘地挤满了人群。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身上都穿着简陋的麻布衣裳,有些衣裳上还缀着各色补丁,可他们笑得那样开心,笑得那样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