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娘:“你是想——”
霍晚绛笑着点了点头。
低价卖给当铺,说不准当铺老板转手又能卖出个好价钱,不如直接卖给富商,还有的商量。
掌柜告知她们梧州富姓云,住在梧州城南,时候不早,霍晚绛和阮娘立即赶了过去。
她们二人向云府护院说明来意后,护院爽快地放她们进内。
万万没想到,当今梧州城的富是个年仅古稀的干瘦小老头。
不论是何地富商,都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在家中处处堆满各类奇珍异宝,以彰显财力。
云老头拿过霍晚绛的宝物一一查看,他见多识广,年轻时走南闯北与各地商贾官员结交,什么稀奇的东西没见过。
但霍晚绛给的东西可不是俗物,因此,他拿在手中欣赏了许久才给出价格。
他要用三块金饼,买下霍晚绛带来的所有东西。
到底是个在商界纵横多年的精明人,他一开口,霍晚绛就险些气得拂袖走人。
三块金饼,这也太瞧不起人了!
少说也得给十块,压价压得这么狠,真当她好欺负不是?
云老头却一语道破霍晚绛的心思:“姑娘是觉得老头子我出价太少了?你不想变卖,随时可以走出云宅,没人会拦你,老头子我更不会强买强卖。”
“只是我告诉你,你万万不要后悔,梧州只有我一个出手这么阔绰。
其他人,就算看上了你的东西也不敢收,这桩善事只有我一个人敢做。
明日若你再来,我只会给你两块金饼,后日就是一块,你再考虑考虑吧。”
霍晚绛还在犹疑。
这云老头显然道高一尺,完全拿捏了她急着卖出的心思,甚至已经通过宝物,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
他说得不错,换作旁人,或许没有胆量敢购买武安侯夫妇的遗物。
一是武安侯夫妇在大晋地位不一般,从霍晚绛手里买走东西,价格给得低了,难免会落下个欺压忠良之后的罪名,常人更怕冒犯夫妇二人在天之灵。
二是她和凌央身份太刺眼,少说也要再过个几代,待血脉彻底被后人稀释,他们这一支才能真正融入到百姓之中。
云老头不是普通人,所以他才敢收,甚至敢压狠价收。
霍晚绛不抱希望地朝他展开十指。
云老头看懂了她的意思,考虑半日,才起身准备取金饼:“不如我们折中一下,五块金饼,再多,我就不要了。”
五块也远比三块好,霍晚绛当即点头。
云老头倒是爽快,给钱给的利索,也没有多嘴多舌,甚至多送了她两吊铜钱。
拿钱离开云府时,霍晚绛头上已经不见任何金银玉器。
经过街市上一处紫竹丛,她顺手折了段竹枝,用竹枝松松垮垮挽了个。
她竭力仰面抬头看天,才没有让眼泪落下。
阿父阿母,女儿对不起你们。
阮娘忽然惊呼一声,拉着她躲到一旁:“女郎,那不是郎君吗?”
霍晚绛微微探看了过去,凌央正站在当铺前。
他怀里抱着催雪剑,指间还握着一枚玉佩,正是霍素持给他的。
没想到,他也走投无路到这个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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