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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里糊涂地去了池清屋中,东方不败四下打量着屋子,屋中陈设简单,却是收拾得分外整洁。
铜盆中的水仍冒着袅袅热气,脸盆架上挂着一根崭新的布巾,床上的被褥整齐地叠着。
东方不败望着眼前这一切,心间蓦地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走至脸盆架前,掬起一捧清水打湿脸颊,温热的水珠滚入铜盆,泛起一片涟漪,取过盆架上挂着的布巾将脸颊的水珠擦净。
擦脸洗足过后,在床前立了半响,终是躺了上去。
新换过的被单仍残留着皂角清洗过后的清香,铺了两床褥子的床铺分外软和。
东方不败睁眼望着床顶床幔,心间仍有些不真切之感。
独居小舍的最末些年,杨莲亭早已嫌他烦厌,一人独居小舍,每日除了绣花再无任何事做,绣得多了便开始索然无味,脑中不可遏止地开始不切实际的妄想,若自己幼时双亲未丧,未为生活所迫加入日月神教,未尝过江湖的血雨腥风,更未自宫练过劳什子葵花宝典,如今又会是哪番光景。
许是整日在外惹事捣蛋的孩童,左邻右里地三天两头的往家中告状,让爹爹逮着了他便一顿毒打。
只是每日会有暖暖的饭食,会有人嘘寒问暖,会有耳边终是喋喋不休的劝诫。
再简单不过,再平凡不过,却也是再幸福不过。
每每在心头萦绕,总觉得此生恍然如梦。
纵然他叱咤风云,睥睨一世,终究不及手中握得住的温暖。
此生往事依旧,只是,眼前这一切不正是他所期冀过的画面?
东方不败在床上躺了半响,翻来覆去仍无丝毫困意。
心中思绪万千,无奈起身穿上衣衫出了屋子,暗忖着那人此时早该安然入了睡。
提身跃上一处屋檐,揭开一片屋瓦朝屋内望去。
屋中乌漆抹黑一片,甚么人影也未瞧着。
就瓦而坐,仰首朝天空瞥去,漆黑的夜空唯有一轮清辉明月,寥寥当空。
从任我行领着令狐冲闯上黑木崖,自己命丧剑下到无端重生,来到这僻静山村。
不过是一日光景,却已然经历了数变。
本是打着无处可去想占时停的主意留罢了,此时却像是真有些喜欢上了这种悠闲安逸的日子……
那人虽是唠叨了些,却不失为体贴细腻,温软,绵长,教人有种久违的暖意。
饶是如此,东方不败仍是无法真正相信池清是毫无目的地待他。
至于目的为何,总有一日他会知晓,他现在想要的,不过是在这安逸地生活。
或许有朝一日厌倦了这种闲逸平淡,亦不会再回江湖,甚么天下第一,武林至尊他早已看透,不过是一枕黄粱梦。
倒不如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凉风冬听雪,得意尽欢,也不枉这偷来一世。
忆起杨莲亭,他仍是无法言恨。
即使后来经历了太多的物是人非,即使杨莲亭对他关怀终是夹杂着某种目的,可终是他伴着自己度过了那段最为黑暗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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