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扭扭捏捏患得患失的时候,玉砚已经远远走到前头,发现他没有跟上来,正不耐烦地停在路边等他。
玉砚虽是个哥儿,但自小被父母如珍视宝地疼爱,这才养成这般直爽的性子,虽然没到燕承锦这样格外与众不同的地步,但比起其它小哥儿来,无论是要活泼得多。
此时玉砚虽已经挺着不小的肚子,动作间却不见他有多少小心谨慎,看得燕承锦都有点儿心惊胆颤的,忍不住道:“玉砚,你还是走慢一些。”
玉砚立即不满地扫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你知道什么,如今就要多走走有好处,以后孩子出生的时候才容易。”
燕承锦想分辩说多走走大约也不是像你这样风风火火的走法,再想想人家已经是是两个孩子的爹,自己与他理论实在底气不足,只得讪讪地住了口。
玉砚占了上风,微微有点小得意,不过被燕承锦这一提醒,他走路时倒是稍微小心了那么一点点。
两人再走了十来米,绕过一座假山,眼前便是一座凉亭掩映在树荫之中。
玉砚招呼燕承锦到进而去坐,看了看燕承锦略显郁怏的神色,大大咧咧道:“前几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陆家那老太婆是咎由自取,那人生的又是女儿,这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简直该拍手称快才是!
虽然事情闹成这样是不太好看,可你也用不着难过吧?”
燕承锦微微一愣,道:“我没有难过啊?”
“你也不看看你那张脸,都要滴出水来了。”
玉砚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单手支在石桌上托着下巴,一付我就知道的表情。
“那你一付愁眉苦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干什么?你不要是心里觉得苦恼,你会想得到来看我?”
燕承锦微微一怔,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心说难道有这么明显么。
他觉得自己脸上大约是露出点闷闷不乐的形迹来的,不过至于真正的原因和玉砚所说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他知道玉砚是误码会了,但他也没有解释的打算。
玉砚倒是真想给燕承锦开导一番,只是他性格使然,说着说着,不知不觉话题又偏了方向,从安慰燕承锦不用对陆老太太失心疯一事介怀,整整掉了个个,变成打抱不平地痛斥对方贪得无厌得寸进尺,又恨铁不成钢怒其不争地责怪燕承锦处事方法太温和,要是早上收拾了那老虔婆,或者是那天干脆就不出门,自然不会有前两天那场闹剧出现。
事后再放马后炮自然要多容易就有多容易,玉砚直说得头头是道。
燕承锦知道玉砚这人也就是嘴巴上比较厉害,他一直过得顺风顺水,在家时有父母疼爱,成亲后又有李彦事事为他张罗,心思虽是好的,然而为人处世的手段却要差得多,凡事难免都有些按自己的想法来理所当然。
说好听了这叫心直口快,说难听了他这人对不相干的人多少有点儿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