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羞涩、茫然又不安的情绪让他恨不得缩一团躲到角落,可事实是他为了赶时间买了最后一张机票,只能坐在两个人中间,连悲鸣都不能发一声,身上的衣服宽大,显然不是自己的尺寸,还要做作地用另一件衣物围在脖子上,掩盖那些情色的痕迹。
于是意外也不意外的,被情绪折磨到满头大汗的伊恩在夏日航班充足的冷气下成功感冒了。
刚开始伊恩还只是觉得没太有力气,才过了两天,他就已经头重脚轻到一起身就会眼前一黑的程度。
他拔了电话卡,自顾自躲在塔楼,如果不是学弟亚瑟锲而不舍地敲开房门帮忙,情节恐怕就要从情感剧场跳转到刑侦探案了。
算算距离和身份,苏格兰场出动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虽然他药一顿没少,可感冒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不吃药痛苦地病一周之后开始好转,吃了药苦上加苦地病一周开始好转,这点运动学外加外科骨科技能点满的伊恩也无能为力。
才从病中的浑浑噩噩清醒过来,伊恩终于发现了学弟每天来的时候的欲言又止。
“是……他们谁联系你了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道。
少年人挠了挠头,吞吞吐吐地说道:“是问过啦,不过报完平安之后,伊里斯先生他们也没说什么,但是……”
“但是什么?”
伊恩茫然地追问。
“呃,那个……就是,学长你最近有看新闻吗?”
亚瑟小心翼翼地说道,“足球相关的,和曼联球员有关的。”
刻意逃避的伊恩僵硬了一下,满脑子跑火车,脑洞从他和C罗那天的事被记者报道了开到弗格森挥泪斩爱徒,唯独没有想到最正常的那个猜测。
皇·人不傻但钱多·爱买巨星·新主席要大展身手·马,向曼联试探递出了报价6000万镑的报价,目标当然也只会是预订世界足球先生二连的——C罗。
这当然是正常的事,如果没有那天晚上伊恩醉酒越界,他此刻甚至可以拿他们的赌去臊冉冉升起的葡萄牙巨星,然后听C罗重复他对曼联的爱永远不变。
可现在呢?堂哥会不会猜到什么,教父的态度会不会改变,还有……C罗会怎么看他这个落荒而逃的胆小鬼呢?
躲在塔楼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伊恩早就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在被逼到绝境之前,他总想再躲一天,多躲一天。
这辈子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他所爱过的,爱过他的,哪里挑的出来什么正常人和经历,小拇指上的尾戒就是他对爱怯懦的证明。
他曾经以为最好的朋友就足够,他自己喜欢就足够,可事实证明他做不到,甚至在混乱思绪牵引那些阴影重新回到心间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依旧是找他在躲着的人。
这算什么?
伊恩自虐一般,明明不愿想起,却又每天关注转会市场的每一个风吹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