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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兀自傻笑一阵,随手扔了个点心果子给一边追着自己尾巴玩的狐狸。
狐狸高高跳起,在空中做了个漂亮的截击,叼着果子滚边上玩去了。
白毛团哀怨地瞪他们两眼,继续抓头发苦苦思索。
远处天空出现一个小白点,并且飞速放大着。
等檀静岩看清时,那玩意已经一头撞上了棋盘。
棋子四处散落,刚刚还纠结着的白毛团眼睛瞬间亮了,瞅着这只鸽子就跟看见亲爹似的。
“天灾人祸,阿弥陀佛。”
最兴奋的莫过于狐狸,它立刻抛弃那颗点心果子,扑上去咬住鸽子的脖子。
可怜的鸽子含泪扑扇着翅膀垂死挣扎,似乎是看见鸽子希冀的眼神,檀静岩把手伸向它。
“有要事相商。
今日未时于清池林详谈。
谢。”
鸽子腿上绑着个小竹筒,檀静岩取下它抑扬顿挫地念纸条。
末了附上一句感想,“师兄家的鸽子好笨。”
狐狸叼着奄奄一息的鸽子甩着尾巴去厨房找老邱加餐,这只死不瞑目的鸽子到死也没明白自己不过就是来送个信怎么就被人炖了。
为什么主人那么温柔,他师弟却如此凶残,呜呜呜。
狐狸上缴完鸽子就颠颠地趴在棋盘上流口水,檀静岩瞪他一眼,狐狸无耻地冲他伸舌头。
“我出去一下,你不许告诉寂流。”
他捏着狐狸尾巴诱哄道,“回来给你炖只鸡。”
狐狸扫他一眼,伸了个懒腰团在棋盘上打盹。
大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意思。
檀静岩拍拍它的脑袋,换了件衣裳出门。
虽然自己前几天跟谢静流一刀两断,到底还是师兄弟,自己年轻的时候哪次闯祸不是谢静流替他兜着,檀静岩觉得师兄找他自己没道理不去。
悄悄地不让那臭小子知道就是了,省的吃醋。
清池林离长清宫不远,他踩着云斗颠簸几下就到了。
绕着一弯月牙形的清泉在竹林中寻觅人影,他一路找过去被长势良好的竹林晃得眼睛疼。
暗自嘀咕谢静流找什么地不好,非得附庸风雅找片小竹林。
这又不是偷情,啊呸,他才不干这缺德事。
林中有人在低声吟唱,和着如泣如诉的琵琶声听得人都要碎了。
檀静岩心道这必然是个美人,歌声如此醉人想必相貌也是天仙一般。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馀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抱着琵琶软哝低唱的是一个着嫩黄衣衫的女子。
檀静岩站边上静静听了会儿,搓着手一阵唏嘘。
男欢女爱,哀哀凄凄,这可比他当年在人间听那些浣纱女哼得好听多了。
茂密的竹林,神秘的女子,低诉的歌声,种种要素凑活在一块,他本能觉得今儿这事有点意思。
十有八九谢静流那张条子不是真的,而是眼前这个大美人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