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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贺远川。
是,我全都记得,可是这九年来我装作什么都不记得。
这是他心里的一道坎。
他像一只鸵鸟把脑袋埋在沙里长达九年,突然被人拽着脖子撅出来,要去见天光。
逃跑是有瘾的,面对冲突时,人习惯于践行已拥有的经验。
所以程澈连夜再次缩回了自己的壳中。
贺远川第二天再去飞屋之家时,已经找不到人了。
微信不回,电话不接。
贺远川气得头疼,那晚就应该直接做,犹豫个什么劲儿啊?
他每天都去飞屋之家等人。
每次也不白去,让乔焕置备了一堆东西带着,吃的喝的玩的,周洁和许信两人惶恐哆嗦不敢收。
贺远川持之以恒地往店里送,后面干脆甩了两张卡,没别的目的:“有你们老板消息请务必告诉我。”
除了到店里等,贺远川开车去了程澈开在其他城市的好几家店。
期间也回了清野镇,去了乌海巷,去了开心兽医站,门关着,敲也没人应。
甚至去了程澈后来和江河江蔓一起租住的老居民楼。
无果。
跑遍了各个城市,半个月下来连个人影子都没见着。
这不奇怪。
程澈从来都是这么个人,看着不大说话,心里有主意的很。
程澈决定了的事,哪怕头破血流也不会发生改变。
但他是贺远川。
他或许比程澈本人都要更明白程澈的心,车里的亲吻不是梦,默默调高车内温度的手也是真的。
程澈在面对爱的时候缺少一点勇气,小脑袋瓜子总是好把一些事揽到自己身上。
但这不并是程澈的错。
那头贺远川雷打不动驻扎在飞屋之家,他就不信这人能躲一辈子。
这头程澈每天缩在开心兽医站里装死,有人带宠物来找他,开门也小心翼翼的,像地下党接头。
次数多了,有老客好奇,开他的玩笑:“没事吧?最近程医生状态好像不大好,有点像在躲债主。”
程澈笑两声,打哈哈:“没事儿没事儿,谢谢关心。”
清野镇这两年许多地方都在翻新,高中那会儿开心兽医站这边还偏僻的很,现在也开了一溜排的店面。
许多年轻人返乡创业,喜欢慢节奏的生活。
老式居民楼大多都重新粉刷,地面铺成了柏油路,看着有点焕然一新的样子。
今年恰逢清野镇的邮政改制,招聘了一些新面孔。
前几天迟老头的电话里就提到了这事儿:“我孙子考上了,笔试面试都是第一名,嘿嘿,等明年我回清野镇看看。”
程澈笑着说恭喜,两人又聊了一些日常琐事,老头忘记吃药,听筒里老奶奶把迟老头大骂一顿,两人才挂了电话。
一周后,程澈笑着恭喜的迟老头的好大孙正式上岗,顺路特意关照了爷爷家的邮箱。
从开心兽医站门口取出一些信件,数了遍,贴邮票写了地址的共九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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