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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很平静,微凉,像结瞭冰的湖面,反射出他的一小半影子。
她弯腰下来,豪不避讳地从短靴裡抽出那把折刀,扔在瞭桌上。
刀壁撞击到桌上的药箱,发出一声脆响。
辛澈扭过脸来看他说,“既然你一早看出来瞭,我也不用再遮掩,带刀就是为瞭防你的。”
谢司珩听著,居然轻轻嗯瞭一声。
其实她对他的戒备和敌意,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那把刀,第一次她藏在裤子口袋裡,第二次,她又藏在短靴内。
所以他很相信她说的那句-如果你死瞭也好。
不过他大概是太累瞭,累到已经不想再去追究一些别的东西-比如明知道她对他是冷漠的,可为什么当他真看见她离开时,自己竟然会觉得悲凉。
又比如,即使他不愿承认,但当她回来时,他又是有些感动的。
他掩去那些情绪,换上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仰头说,“那太可惜瞭,师母,你错过瞭一次好机会。”
辛澈没接话,看著他,他的脸色很差,不夸张地说,几乎是一种病态的苍白。
嘴唇也是乌白的,相比之下,那双眼睛被衬得格外的黑。
也许就是因为那双眼睛,让辛澈罕见地起瞭点恻隐之心。
她拾起消过毒的刀片,往前走瞭步说,“把脸凑过来。”
谢司珩静坐瞭一会,自觉地前倾过身体,将下巴轻搁在她的掌心。
刀片划开表皮血管时,谢司珩放在膝盖上的手一下扣紧,眼皮剧烈地颤动著。
好在那刺痛是短暂的,不到半分钟,辛澈停下手,取出棉签压出他的淤血,再用纱佈覆上去。
“好瞭,三天别沾水。”
辛澈叮嘱他,把刀片用馀下的纱佈包好放到桌上。
这种快速消肿的方法是她以前在训练时队医教她的。
一般训练时容易受外伤,偶尔为瞭不耽误比赛,他们会采取刺伤局部放血治疗,进行消肿止痛。
不过这办法治标不治本,万一对方是个没经验的,下手重瞭些,反而容易刮破伤口,引起感染。
所以除瞭比赛应急,辛澈生活中基本没这么做过。
她把零碎东西收进药箱,问他,“哪裡能洗手?”
谢司珩一手按压著纱佈,指瞭指佈帘后头,“那裡有洗手池。”
辛澈走过去,掀开佈帘,眉头一蹙。
哪裡是什么洗手池,不过就是一方劣质的水盆上接瞭根水管...
那水管距离他那张床五步远,龙头有点鏽迹,水盆裡还有点颜料残留。
水管旁边支瞭一个三层的铁架子,架子上摆著一个空玻璃杯,一隻牙刷,一支牙膏,还有几条毛巾。
看样子,他独居在这很久瞭。
条件就是这么个条件,辛澈也没法挑剔。
她弓著腰,挨近水管,挤瞭点洗手液,打湿水在水盆边搓洗起来。
洗到一半时,她脑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等等,他是怎么知道她会这种消肿方法?
-她记得很清楚,他没有问过她会不会,而是直接对她说,你帮我消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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