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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英点点头:“婢子是不知晓许姨娘和太太之间的事儿,秦嬷嬷平常也没跟婢子讲过。
但之前太太叫秦嬷嬷去打听三姑娘的人品,不是探听到了三姑娘和堂少爷的口角吗,这事儿既是堂少爷提的,想必是有报複之意。”
赵氏点点头,眼中流过一丝厌恶:“孟锦昱是个胡来的,居然看上了我们二房的丫鬟,还想强要了去,真当我们二房都是软柿子了?那禾姐儿平常看着软软糯糯的,没想到遇上这事倒是个硬气的。”
紫英点点头:“是,婢子听见这事,心下里都有些感动,那堂少爷可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
三太太是为了堂少爷的前程,但堂少爷想必也没那麽多心眼,可能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吧!
现下太太对三姑娘这麽好,想必当年也极为袒护许姨娘了。”
“那许姨娘,之前也是我的丫鬟。”
赵氏回忆起往事,脸上的神情有些複杂,“当时我刚失去大姐儿,与老爷狠狠地闹了一场,柳翘这时爬上了老爷的床,也不知是不是为了锉我的锐气,老太太立马将柳翘擡为了姨娘。”
紫英没敢说话,虽然赵氏现在的语气云淡风轻,但她心里明白,这始终是太太藏的最深的一块痛楚。
“后来我才明白,我现在已经嫁为人妇,不能再由着自己做姑娘家时的脾气来了,于是这时候,我就作主将许姨娘擡了上来。”
外面的大雨滂沱,赵氏的神情也随着雨声松软了下来,穿过层层雨幕,她似乎回想起了往日之事。
“太太...”
紫英轻轻出声,话音突地又截断在了喉头,她还未见过太太露出这般宁静安和的神情,她不想打扰此时的太太。
“许姨娘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丫鬟,其实她手脚一点也不伶俐,那年春光明媚,杏雨梨云,嬷嬷领进门一群刚买进府来的小丫鬟,许姨娘生得又瘦又小,旁的小丫鬟作弄她,将她绊倒在地,惹了嬷嬷的责罚。
嬷嬷说,像她这种手脚不伶俐的,也只能做个粗活。
她不知如何辩解,只一双眼里含着泪,我那时便被这双眼睛打动了,从小生长在大宅院里,我从未见过如此清澈的眼睛。”
“太太心善,”
紫英小声问,“这便开啓了您与许姨娘的主仆情缘吗?”
“是啊。”
赵氏微微笑着,“她是个傻的,偏生傻人有傻福,伺候我的时候也没有一点眼色。
后来我出嫁,就想着将她带去夫家吧,若是不将她带走,依照她那个性子,在我们赵家定然会受欺负的。”
“太太心肠可真是好。”
“后来我失了大姐儿,与老爷伤了夫妻情分,母亲来信,说老爷如今仕途蒸蒸日上,叫我不要意气用事,要想法子修补和老爷的关系,我枯坐了一整夜。”
赵氏眼中掠过痛色,“在清晨的时候终于下定了决心,当我站起身来的时候,看见许姨娘就站在我身后,原来是她不放心,所以守了我一整夜。
我问她愿不愿意做老爷的妾室,她神情有些惶然,还是那般没有主见,思来想去一会子才说:若是姑娘叫我做,我就做。”
“往日只听说许姨娘性子软,没有主意,如今听太太一说,才知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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