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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显然没想到江怀雪会这样回答,他怔愣好一会儿才回神。
曾经的他或许算得上是那样一个人吧,为了旁人可以全然不在乎自己,一心扑在踏云门,一心匡扶江湖正道,整日只知精进武学。
可是现在的他啊,双手早已沾满鲜血,正道……离他太远了。
“别听沈渡舟吓你,就算拿不到乾坤蛊也还有办法压制蛊毒。”
谢辞柔声道,“再说有殊剑阁和踏云门联手,玄清派自是不足为惧。”
江怀雪点点头,但她在听到踏云门时神色明显暗淡了几分。
现如今的踏云门,于她而言早已没有什麽可期待的了。
“我明天尽量对秦桑视而不见,不然怕闹得太僵我爹为难。”
江怀雪小声嘟囔着,背靠石山躺下去。
谢辞便静静的陪她坐着,好一会儿都没再说什麽。
他这一走就是八年,无愧江湖,无愧踏云门,无愧旧友,却是对江怀雪亏欠了太多。
若是当年江怀雪拜入他人门下,有师父相护,有武学无数,只怕早已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又怎会受如今这麽多委屈?
“等乾坤蛊毒解了,就让沈渡舟细查一下你的内力,总会有办法恢複的。”
谢辞道。
江怀雪含糊的应了一声:“嗯……若是沈神医之后有时间的话,不知能否替我阿姐看看,我阿姐自幼体弱不能习武,看了很多大夫也不见好。”
江怀雪想起自己小时候,她都能拿起剑了,比她大六七岁的阿姐却只能在屋子里看着,她曾经偷偷把剑拿给阿姐,却不曾想阿姐拿不动,反而一不小心受了伤……
殊剑阁外的高墙下,江怀月似乎感觉到了什麽似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身后。
“怎麽了?”
她身旁的沈渡舟轻声道。
虽然沈渡舟平日里一贯冷淡又话少,但今日遇见江怀月,倒是聊得投缘。
两人走走停停说了好多,从江怀月的商贾之道聊到沈渡舟的江湖见闻,不知不觉竟是绕着殊剑阁外的高墙走了小半圈。
正值春日,槐花开时节。
高耸的石墙之上,有一棵老槐树从院子里探出头来,似是想瞧一瞧院子外面的风景。
沉闷的夜色下,雪白的槐花垂吊在石墙上,风一吹便轻轻摇晃,有花瓣落下来,拂过江怀月的肩头。
江怀月自小体弱走得慢些,沈渡舟便也不动声色的放缓了脚步,常年习武的他走在江怀月身侧要整整高出一个头来,倒是替她挡住了半数晚风。
江怀月一言一行都那般温柔,与沈渡舟的洒脱截然不同,她看向沈渡舟笑道:“没什麽,沈公子说的铸剑一事,我到时候安排下去就好,寒铁虽然难以炼制,但对殊剑阁来说并非绝无可能。”
“沈某谢过了。”
沈渡舟那英气眉眼也多了几分柔和,“等手中事忙完,我便来替江姑娘调养一番,虽然可能依旧无法练武,但至少能与常人无异。
夜已深了,在下先行告辞。”